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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 Publisher 發表,將於 2009 年夏季推出 Xbox 360 戀愛模擬遊戲《美夢俱樂部(DREAM C CLUB)》。

《美夢俱樂部》以具備純潔之心的男性方能入會的成人社交場所「美夢俱樂部」為舞台,玩家將扮演偶然間成為會員的主角,在會員證有效期限的 1 年期間,於美夢俱樂部中盡情享受與風情萬種的接待女侍們談場小戀愛的樂趣。

  在美夢俱樂部中,有著各式各樣不同個性、容貌與身材的接待女侍,玩家可以依照自己喜好來選擇喜歡的女孩子,在短暫的週末夜裡一同享受飲酒與聊天的歡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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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部分採用以右類比搖桿來控制飲酒速度的「互動飲酒系統(IIS)」,讓玩家自由控制飲酒量與微醺狀態,當主角與女孩酒酣耳熱之際,將能展開意想不到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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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部分則是採用「情緒談話系統(ETS)」,談話過程中女孩會提出各種問題讓玩家回答,隨著選擇的不同來左右好感度的升降。問題的選項會隨著飲酒量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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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聊天之際可以點下酒菜與女孩遊玩小遊戲,當女孩的好感度提升到一定程度後就有機會打聽出對方的個人資料,或是點歌讓女孩登上舞台表演歌舞秀。在特定的「角色裝扮週」時還能欣賞到女孩以 Cosplay 服裝現身的姿態。並預定透過下載提供追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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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夢俱樂部的歡樂時光僅限週末晚間的 1 個小時(可花費額外金錢來延長),在平日主角必須努力打工賺得足夠金錢才能繼續光顧美夢聚樂部或購買禮物送給心儀的女孩提升好感度。送給女孩的禮物裝也包括會影響劇情分歧的禮物或是生日專用的禮物。之外還可以透過手機簡訊來與女孩連絡。如果好感度足夠的話,也可以私下與女孩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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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採用 3D 繪圖方式來靈活呈現日式美少女畫風的角色,目前已知的登場角色共有 8 名,有著各式各樣的特色,其中也包括 D3P 招牌偶像的雙葉理保在內,簡介如下:





【喜愛電影的千金大小姐-亞麻音(配音:小清水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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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屢敗屢戰的眼鏡美女發明家-美緒(配音:喜多村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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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特攝英雄的未來點心師傅-雪(配音:水橋香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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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職業保齡球選手為目標的關西大姊-玲香(配音:早水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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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傲嬌的冷酷女模特兒-魅杏(配音:真堂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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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成熟魅力與高貴教養的女老師-琉衣(配音:原田ひと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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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活力的 D3P 招牌青春偶像-理保(配音:後藤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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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憧憬女人味的代理武術師傅-奈央(配音:又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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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 Club公式















如有侵權請告知,本人馬上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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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吧

又腥又黏的血雨

彷彿在襯托著

充滿血色的月光



那人

手握著刻有巴紋的短刀

逐一賦予人類死亡的資格


只是輕輕的一撇一劃

只是為了割開身體的點和線


下吧

又腥又黏的血雨

讚嘆那看見死亡的

直死之魔眼
















後記

嗯....看的懂我在打什麼的朋友們...應該知道我在形容什麼吧!

就是月姬的主角:遠野(七夜)志貴 他所擁有的死神之眼:直死之魔眼

又腥又黏的血雨那段就是在說月姬第二集打鬥的場面,

主角在公園化身為七夜志貴的時候,志貴用小刀把尼祿的分身一個一個毀滅的場景

志貴在血雨中笑著,那一幕讓我永遠忘不了(沒辦法...志貴變成七夜的時候太帥了)

所以靈機一動就把它寫了出來


嗯...大概就是這樣吧(抓頭)




賀阿...差不多該睡了

有靈感的話我會奉上來的(鞠躬

各位晚安阿~(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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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Oct 15 Mon 2007 23:41
  • 佳人



漢代樂府師--李延年有一曲...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國與傾城

佳人難在得...




















不知道~小腦袋瓜又亂轉了~~!!!




是妳,

讓我想逃離平庸...












當然= =++只是突然有feel而已~


跟樂府詩沒關係XD~


明天在來打終極一家裡面唱的《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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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看著我的眼睛,宣告妳擁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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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雨仍然綿密的下著,空氣裡填著微微的雨水味;
窗外的銅錢草不停的點頭,落下大大小小銀白色的水滴。

桌上放著沾著水珠的檸檬紅茶紙杯,
和被我放棄的薯條。

在微光裡擁抱著雨芙,互相交換著熱烈香甜的氣息。

不論是觸覺、聲音、香味,或是雨芙哀求的表情,
都令我無法自拔。

平靜是不足夠的,
和煦是不必要的,
我只想更沉淪,滿足彼此的渴求。

深愛的觸碰像是一股電流,
在愛與等待之後的撫觸是如此歡愉;
我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這種充滿愛意的解放。


唯一不滿的只有,我的房間是一張單人床。


「我想,我需要換張床…」我在白色被單裡笑著說。
「我不在意 ^^」雨芙用手圈住我的脖頸,輕輕的笑著回答。
「嗯…」雖然我知道自己還是會換。

以前不在意、習以為常的事物,該爲雨芙考慮一下了。


比如,衣櫃可能不夠大,還有雨芙的生活用品,
還有,依照她的生活習慣來設計房間…

突然想整理出一個她自己的空間,讓她也可以在這裡生活。

在維持了一段時間的理智之後,
現在我卻完全無法停止這種衝動的念頭。。

當我再度吻她的時候,雨芙突然平靜的問我:
「妳愛我嗎?」咖啡色的眼睛映照著黃色燈光,有種溫暖的色調。


「嗯。」我臉紅的點頭,
在她耳邊輕輕說著我想告訴她的那句話。

其實說出來並沒有這麼困難,
但是我只說給她聽;只想說給雨芙聽。

慢慢的,很誠懇的,
說了一遍,兩遍,很多遍,我還是覺得不夠。


「我有點怕,感覺太幸福…」
雨芙靜靜的看著我,但是眼淚卻很快的滑了下來。

我用被單包住她,抱在懷裡問:
「妳覺得我堅強嗎?」

「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卻不會。」
「我也覺得妳很堅強,但是有時候脆弱。」我笑著想到小法師的她。

「我只是個普通人,我有時候也會害怕…我知道妳也是。」
我明白以後的壓力。

「但是,」我看著她:
「嗯…」

「但是,只要我說了希望我們在一起,我就會一直努力下去,」我說:
「我們可以自己一起生活。」雨芙的眼淚湧了出來。

「等妳畢業,如果妳想的話…妳想和我住在一起嗎?」
雨芙沒有回答,但是緊緊的抱住我。

「但是…」她已經不再發抖,只是穩穩的靠著我。
「嗯?」
「我喜歡波西米亞風的床單…」雖然閉著眼睛,她的嘴巴又倔強的微翹起來。
「…妳喜歡我就喜歡…」我的房間都是北歐風,但是我說的是真話。


只想無盡的寵溺,無盡的疼愛,
享受兩人細膩的溫柔。


「我要很多抱抱 ^^」雨芙甜甜的說。
「天天抱 ^^」我笑咪咪的回答。

「我不喜歡吃青椒 ^^」雨芙甜甜的說。
「絕對不吃青椒 ^^」我笑咪咪的回答。

「我要放個Kitty貓 ^^」雨芙甜甜的說。
「我不喜歡那隻白肥貓…」我恐懼的回答。

「呵~」雨芙笑著吻我,讓我嚐到剛剛她淚水的微鹹。
「那不要也沒關係…嗯…」


一邊吻著,我明白未來除了布娃娃,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調適,需要學習,需要渡過;但是,
我們兩個會彼此體諒。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有沒有走錯,但是,
雨芙和我在一起,我的心情就像純白的雲一樣平靜安心。
我不想轉身離開,我想留在這裡。


就像我不知不覺追著她的小法師;
就像我決定要去見她;
就像淡水的岸邊,我回應著她小手的溫度;
就像攻城那天,我衝出公會房尋找迷路的雨芙。

我很早很早,就想追尋理智外的那份悸動。

人生的分軌器的轉向,並不是沒有原因,而是我們在下意識的渴求。
引導我們走往那陌生的新旅途,
遇見新的那些人事物,那些感動,展開我們新的人生。


所以現在,她在這裡,
和我在一起。


綿長又甜甜的吻之後,喘著氣的雨芙掀開被單壓制我。
「嗯?」
「我覺得我好像比較喜歡當攻…」雨芙很認真的說。
「轟?!」被吻住的我發出一聲模糊的掙扎。

「妳哪裡學來的這個字?」我撐起身體,滿臉黑線的問。

「妹妹說在上面就是攻…」雨芙舔著我的耳朵著說:
「還有她說膠帶效果可能會很不錯 ^^」甜美的笑容帶著一絲危險。

「!!!」純潔的臉說出這樣的話令我滿臉通紅。

「以後給我當攻好嗎? ^^」
雨芙用可愛的表情,和央求的聲音甜甜的說,令我無力招架。
「…妳喜歡我就喜歡…」我順從的躺回枕頭。


這是個好大的城市,月亮靜謐的閃耀,
看著雨絲與夜色漸漸融合…




早上九點。
連夜的雨已經停止,有的是溫暖的陽光以及被洗淨的城市。


妹妹穿著恨T恤,抓著一頭亂髮撞開我的房門:
「我餓了 = =」

「!!!………」
手上纏著膠帶,我很快的縮進被子;眼前卻是雨芙白嫩的大腿,令我滿臉通紅。
「小音早 ^^」雨芙包著床單,笑著和妹妹打招呼。

妹妹竟然站在門口和雨芙聊了起來:
「雨芙早~早上想吃啥我去買 ^^」她怎麼一點都不吃驚?!
「草莓果醬吐司夾蛋 ^^」
「喝奶茶好嗎?」
「嗯,謝謝 ^^」

「姊你不用回答,我知道妳喜歡吃蛋餅~掰~」
「…………」我又縮了一下,平常我會和她說「路上小心」,
但是現在我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房門重新關上之後,我聽到遠遠的鐵門關上的聲響。

雨芙輕輕的掀起被子,看著滿臉通紅的我,微微的笑著:
「妳好可愛~怎麼那麼容易害羞?」
「………………」妳都不害羞才可怕吧…

我臉紅的撇開眼神,卻被雨芙柔柔的抱住,只好順從的閉上眼睛。
小綿羊的皮下,總會躲著大野狼嗎?-_-|||




「小妹早啊!今天要吃什麼?」
熟識的老闆一邊打開冒煙的蒸籠一邊大聲打招呼。

「我要吐司夾蛋塗草莓果醬,蛋餅四份,還有…鮮奶茶三大!」
「馬上好~!」老闆老練的在鐵盤上倒上透明的油。


「四個月啊-_-|||~算了,」妹妹站在早餐店門口哈著欠:
「有進步~晚上和那傢伙報備一下吧:P 真是,每個每個都是閉速的傢伙~」

「小妹妳在說什麼啊?還要點什麼嗎?」
「沒什麼啦!那個,蛋黃不要戳破啊~我朋友喜歡吃不太熟的~」



對了,你們可能會想請我問妹妹一些問題,
但是接下來要換人回答了。

因為,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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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時間,與思念,交織著更加深愛的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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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很快,
整整兩個月,我沒有看見雨芙上過RO。

會長又找到了新的9團神官,大家和以前一樣的玩樂;
因為公會戰的名額限制,也已經刪除了雨芙好久沒上線的女神官。

繁華的中央,無數的人物仍然來來去去,世界也沒有停止轉動。

是不是只要不耽誤團體的行程,站在這裡的是誰都無所謂?


這裡,曾經有個溫柔的女神官,靜靜的微笑著。
但是似乎只有我記得。

這令我的心隱隱作痛。
連可以討論她的對象都沒有,只能讓思念在心中翻攪。

就像海洋中的紙船,恐懼著我的思念看不到岸。

我常常不由自主的,放縱眼神跟隨著粉紅色的身影游移。
看見同樣顏色的小辮子髮型,就忍不住悸動的心跳。


很多次的夜裡,我拿起手機,
撫摸著她號碼的熱鍵,看著雨芙曾經傳給我的短訊。



嗶。「阿夜,明天就要見面了,動物園捷運站,不見不散喔。PS:我有點緊張。」

嗶。「阿夜,我到家了,今天在動物園很開心,謝謝妳陪我照相。」

嗶。「對不起,我有點失態。焗烤很好吃,妳妹人很好。阿夜真的是個好姊姊!>
嗶。「阿夜,今天下雨了,希望妳有帶傘去公司。」

嗶。「謝謝妳說要來補習班接我,今天爸爸有事,還好有妳呢^^ 我們在7-11等吧。」

嗶。「對不起,昨天在車子裡的事情希望沒被阿鷹看到,晚安^^」

嗶。「我忘了寫作業,被老師罵死了>
嗶。「妳吃飯了嗎?不要因為忙就…」



淚水模糊我的視線,我已經看不清任何字,
但是重複的閱讀短訊讓我很清楚她打了些什麼:

「就…告訴我沒時間吃…」我輕輕的說著看不清的短訊內容。

短短的幾個字,就可以捲起我的回憶以及無盡的思念;
雙手捂住臉,僅存著一絲理智維持著我的混亂。




我喜歡她,
我是真的喜歡她。


所以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




日子一天接一天的度過,
我漸漸疏離了RO。
轉而埋頭工作,希望維持忙碌能夠讓自己平靜。
往往工作到凌晨,累的快要昏倒才去睡覺。


不然…我擔心自己無法忍受這思念。


我甚至有種錯覺,
如果有天自己不用維持這種單相思的日子,我會不會不習慣?

先是前男友,然後是一個清純的女孩。
我的人生真是莫名奇妙的火車分軌器啊…。




大概,
又經過兩個月之後的某個週末,
我很沒青春的加班到晚上九點半。

打開保全設定,告別了同事,我疲累的走出公司。

抬頭看到黑夜卻霓虹的台北,靜靜的下著綿綿密密的雨。

「喔…氣象報告都在唬爛…」我拿著公事包很無力的聳肩。
站在黑暗的騎樓,我想到我的車子停在兩條街外。

看看公事包,想到裡頭還有設計案的紙本。
開玩笑,淋雨把這東西弄濕的話,老總不爬到頂樓把我丟下來才怪。

嘆了口氣,我望著天空,
看著寂靜的雨,落寞的下著。
我就這麼夾著包包,空著肚子,望著這景象沉默的看了起來。


這個城市充滿了雨中閃爍的光點,很寂寞,又很美。
這種廣大卻讓我有種冷漠的感覺。

天空這麼深邃遙遠的黑,令我意識到自己孤獨一人。
多麼想抱著誰,分享彼此的溫暖。

我縮起身子,看著被水泥叢林遮蓋,不存在的地平線,
兩眼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發呆。



然後,
等我的心抽痛起來,
我才意識到自己看到了什麼。



一把黃色的小傘。


熟悉的白色泡泡袖,
兩條垂肩的小辮子。


我熟悉的小臉,
和那雙會說話的咖啡色大眼睛。



我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妳一點都沒變,總是忘記帶傘。」熟悉的那個聲音說。

「妳一定還沒吃飯吧?」熟悉的聲音笑著說:
「工作起來就忘記吃~」


那個,雖然很奇怪,
但是我懷疑自己其實在作夢。

我看著女孩,在她臉上也看出了自己的表情,
混雜著忍耐,以及想念。

她踏上三級階梯走向我。

我重要的公事包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我忘記往後躲。



柔軟與柔軟的觸碰,令我頭腦空白。

不確定的輕吻,可以感受到漸昇的溫度,和誘惑的鼻息。


19歲的初吻有著成熟男人的菸味,
往後的男友的吻,則是無味或是牙膏味、或是偶爾的酒味。


但是雨芙…


「…妳好甜…妳有吃糖果…?」
我往後離開她的嘴唇,很認真的問。

雨芙停住了動作,仔細的想著我的問題,緩緩但確定的說:
「……………沒有。」

她的咖啡色眼睛就在我的面前,
和第一次見面一樣的吸引著我,令我無法轉開視線。
雖然上一秒還在吻著,但現在她還是用著我熟悉的直率雙眼看著我。


「………我再嚐嚐看………」這次我閉上眼睛,主動微側著臉靠近她。

細微的動作,試探著不確定的愛。

我們都不敢伸手抱著對方。
擔心任何的動作都會破壞現在這種不協調的平衡。

「………這不是糖果。」
這不是糖果的甜味,沒有那種人工製造的甜。
我微笑的打開眼睛,看見雨芙紅著臉看著我,眼角已經帶了小小的淚滴。


「………阿夜…」雨芙纖細的身軀抱住我,我發現她在發抖。

「……阿夜…對不起…對不起…我也是女生…」
重重的眼淚掉了下來,燙著我的肩頭。

「對不起…我跑來找妳…」


她想的和我一樣,她爲我考慮的也一樣。

她的思念和痛苦,都和我一樣。


我們的愛,珍惜對方的心情,
這份顧慮,超越了滿足自己。

明白了這點,反而讓我的混亂沉澱下來。
我靠著她的髮絲,聞到令我熟悉的沙軒香味。


十點的街頭已經無人,只剩黃色街燈落下我們的影子。
遙遠的汽車快速的經過,經過了溼地,發出唰唰聲。

只剩我們靜靜的抱著。


「雖然這樣說有點奇怪,」我伸出手抱著她:
「但是,嗯……」
「嗯?」雨芙看著我,令我難以繼續說出下一句話。



「但是,我們在一起,好嗎?」



雨芙的咖啡色大眼睛看著我,眼淚在顫動。
「蛤?」她太過驚訝,以至於發出奇怪的聲音。


「我說,我們在一起好嗎?」這句話不好說,但是我可以勉強再說一遍。


「……妳在哄我?」雨芙微微的皺眉,嘴巴有點翹。
「沒有。」雖然她這個表情很有趣,但是我笑不出來;
我的臉已經赤紅到了耳根和脖子。

「為什麼現在突然這樣說?」她望著我,臉紅嫩嫩的。
「我以前怕妳會後悔。」
我望著她,慢慢的說著;有種快要控制不住的慾望。

「那現在呢?」她緊緊的抱著我問。
「我相信我會努力不讓妳後悔。」我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妳好呆喔,這樣好像在求婚:P」雨芙破涕為笑,但是抱著我的手卻在發抖。
「……-_-|||| 」我該不該說我的感情觀就像結婚一樣認真?


妹妹早就尖叫過:「妳這個女人是鴛鴦嗎!?」
我那時候就應該要注意的 -_-||||。


「妳只要說一般人說的那句就好了。」雨芙的眼神很癡迷的笑著。
「哪一句?」我裝傻。

「電影上情侶常說的話。」雨芙超明顯的提示我;
「喔~嗯…愛…那句嗎?」我藏不住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開心的看著我,我想沒錯。



我深呼吸,字正腔圓的說:



「愛…老虎油…」

「……………」雨芙很 =_= 的看著我。


「嗯…我好餓,我有點想吃肯德基的雞腿堡。」我轉移話題的說。
「這麼沒胃口?難得一起出來吃點好吃的。」明白我在轉話題,她順從的拿起傘。

我們遮著傘一起走到車子邊。

「可是我突然想吃肯德基,而且想帶回家吃。」
「好吧~可是吃那個會飽嗎?」雨芙似乎還是想帶我去吃大餐。

「妳今晚要不要來我家?」我用鑰匙發動車子,一面問。
「去…做什麼?」雨芙轉過頭來問我。


「加菜 ^^」我溫和的微笑。


欣賞著黑暗裡臉紅和吃驚的她,
握著她的手,這個光點城市有她,已經沒有這麼寒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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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受傷的一瞬間,
我們只想保護自己柔軟的內在,不肯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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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擦乾了淚,
我上了RO,雨芙果然不在線上。

沒被滅的阿鷹沒有和公會出團,反而坐在公會聚集地發著呆。
「阿夜安…」
「阿鷹安~」我按著笑臉和他打招呼。
這時候我就很慶幸能躲在螢幕後,這樣哭泣的臉也不會影響他人。


「阿夜,雨芙她…妳們…」阿鷹想問,但是不知道怎麼問。
「…………」我想回答,但是又不希望暴露太多。

我知道我和雨芙的態度太過明顯,在百貨公司毫不掩飾的交纏著眼神。
像是情侶一樣的灼燒,像是愛人之間的妒火,
愈來愈無法平靜的用「朋友」一詞來解釋。

除非是個木頭或是阿甘,不然誰都可以看出來這份奇怪的情愫;
當然阿鷹並不是這兩種。


我股起勇氣,用密語密阿鷹:
(你看的出來嗎?)

阿鷹的太保沉默的坐著,因為這句話等於默認了今天的狀況。

(我很難了解…但是我大概明白。)
阿鷹過了一會兒,也換了密頻密我。

我們沉默的坐在中央,
雙方都將自己打出來的幾個字消去,努力的想著更婉轉的措辭;
不觸到傷處,
不觸到那個令人不由得要正經看待的話題。


(妳們兩個都有這個意思嗎?還是…還是…)阿鷹問我。

我不知道要麼回答,但是我想保護自己。
我不想被阿鷹,或是任何人用有色的眼光看待,所以我說:
(是雨芙有這個意思。)

按了Enter的瞬間,我覺得自己是個俗辣。
很爛,很爛的俗辣。

阿鷹或許真的相信,
或是明白我的窘困,試著緩和我們之間的尷尬:
(她還小,我記得書上有說過,女生在青春期都會有點誤認自己愛女生…)
(是啊。)我心虛的答著。


這並不足以安慰我,或是讓我平靜,
因為阿鷹不知道我和她擁抱的溫度,廝磨的熾熱,

以及我忍耐壓抑才能不吻她的,那慾望。


看著阿鷹告訴我一長串導正愛情性向的資料,
我知道阿鷹是好意,
讓喊著要他看書不如要他去死的他,爲我翻查這些艱深的電子文件。

但是這似乎一再一再的提醒,我是不正常的。


我倉皇的,用明天還要忙的理由提早下了線。


在單人床上躺著,
看著黃色的桌燈,透過布織燈照,映照出柔和的花紋剪影。


這個房間幾乎沒有變動過。
從我搬來這棟公寓,著手布置之後,這個房間就一直維持這個樣子。

只是窗台上原本稀疏的銅錢草,現在已經變成一張生氣盎然的綠毯。
佔據一片牆的落地書櫃,也隨著時間漸漸的擺滿了藏書。
空白的牆上也貼滿了許多在台北認識的人事物照片。

時間總會帶著許多事情流逝,
在我不知不覺的時候,
人生歷練成長了,說話變的謹慎了,夢想也開始接近現實,不再轟轟烈烈。


是不是,
沒有事物會永遠不變?

我的房間,我的心,填滿了以前沒有的事物,
以及沒有想過的愛。


很多事情我都可以用經驗來處理,
理智幫助我不在陌生的城市受傷,我安穩的成長,沒有大波折。

「你們可以學學班長成熟點嗎?」
「姊姊最乖了,安靜懂事又會照顧妹妹,從來不讓人操心。」
「有時候妳讓我覺得無懈可擊,不需要我保護。」

我習慣當好孩子,我不想讓人操心。
微笑以及穩定的溫和,是我愛這些人的方式。

請你們不要爲我擔心,我會自己好好的,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這是我給自己的期許。



我起身拿起銀白色的手機,映照著黃光看起來反而顯得金黃,
看著手機,再遲疑的放回桌上。



但是,…我在哪裡?



「妳爲什麼要和妹妹打架?我和爸爸在外面工作到這麼晚!」
妹妹在我的作業上亂畫,但是頂嘴會讓爸媽更心煩,我選擇沉默。

「我們很失望,妳這次的表現實在很糟!」
對不起,我演講比賽搞砸了,連預賽也沒有進。

「家族的孩子都要當老師,妳為什麼要跑去學什麼畫?」
對不起,我知道了。



沒有人問過我:「妳是怎麼想?妳想怎麼做?」



我只是…



我只是想,和雨芙說說話,
什麼都好,什麼都沒關係。



我再度拿起電話,
不太熟悉的按了雨芙的號碼熱鍵。

以往這個電話總是撥著令我痛苦的號碼,我也習慣接受彼方傳來的系統語音。
一年的無聲,狠狠的拒絕了我的思念。
所以我來到這城市,
在他居住的城市,在他曾經玩過的遊戲裡安靜的等待他,也是了無回音。


但是現在,電話裡頭有著等待接通的嚕嚕聲,
這種等待的感覺讓我心裡一絲溫暖。

從前的傷痕,反而支柱著我現在要嘗試的事情。
經歷了極痛,後來的波瀾也變的能笑著看待。


電話輕輕的接通,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音。


「可以和妳說說話嗎?」
我盡量用沉穩的態度慢慢前進;
電話那頭沉默著,但是至少我知道有她在聽。

「那天,對不起,但是並不是妳想的那樣…」
我鼓起勇氣想解釋我與阿鷹牽手的情形。

「我並沒有想什麼。」
雨芙突然說話。
硬生生的斷句,阻止我想要繼續說下去的內容。

我們沉默了一陣子。


雨芙繼續說:
「我看到妳們在一起,我覺得很開心。」
「阿鷹本來就喜歡妳了,我想妳和他在一起會很幸福,這很好啊~」

她輕輕的笑著,
那嗓音讓我突然覺得想解釋的自己,就像個傻瓜。

我不知道要怎麼繼續。


我該怎麼說?

就說:「我以為妳在吃醋,我不想讓妳難過」嗎?
但是我們都是女生。

拋開了淡淡的情愫,我們真的,什麼也不是。


「嗯…。」
受傷的我,選擇了退卻。

「還有,我最近功課比較忙,所以RO,我可能會很少上。」
受傷的妳,選擇了逃避。


「雨芙,」
但是,我想告訴她,她可以不要這樣,
我都明白,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是什麼。

「嗯?」雨芙的笑聲停止,靜靜的聽著。


她的寧靜使我想到,
在房間裡獨處的那天,她認真看著照片的眼神;
以及那天讓我停止動作的想法:

我想給她的是什麼?

我能給她的是什麼?



我…



我希望,
她可以永遠這樣開心的笑著,
像海邊的小白花,像寧靜的小湖。

羞澀的在可以給她幸福的人懷裡微笑。
可以在動物園牽手,在捷運上依偎,在淡水河邊擁吻,一生的誓言。





我想給她,但是我給不起。





「雨芙,功課加油喔~」我微笑著,心裡卻在抵抗:
「我和阿鷹會等妳上線的。」

電話安靜了一下,她柔柔的說:
「嗯,謝謝。」



掛了電話,我埋在枕頭裡,全身顫抖的告訴自己:

「別讓她後悔遇到的是妳,陳德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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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句承諾,我們的感情看似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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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起以前相處的一切,來抵抗眼前的情景。

雨芙的眼神,夾著著吃驚、憤怒、痛苦與哀傷,然後是最後平靜的直率雙眼;
只是多了一份細微的冷淡,我很熟悉的那份冷淡。

我沒說話。
但是我的頭腦是一片空白;這種場面是我連想都沒有想過的。


在動物園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雨芙很快的接受了『我是女生』這件事,
當她看到了我和阿鷹牽著手的現在,她似乎也很快的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懂事的令人心疼。


就像我冷靜的掛掉男友分手的電話,埋頭在被子裡流淚;
就像雨芙聽見父親與女人在臥室發出的聲響,靜靜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沉默的在這一秒明白許多事。

不願意的事情常常在發生,
退居到適當的位置,才能夠不亂了應對,才能不傷害對方,
才能讓自己在人生旅程中繼續走下去。



我明白雨芙眼神裡的含義。
如果受傷的時候,可以選擇尖叫與破壞,或是包容與靜待。
我和雨芙的選擇往往屬於後者。



這種冷淡是我們的關愛表現,選擇擁抱荊棘的自覺。



雨芙的嘴角微微的牽動,看起來想微笑,或是想說話,
但是她始終沒有完成。

有的只是無限詢問,卻埋藏著絕望的眼神。
她的小臉已經不像在淡水海邊的紅潤,只剩下蒼白。


我為著雨芙的眼神,感到不捨和熾熱。
不捨的是她到這一刻還選擇靜默,不想讓我為難;
熾熱的是她痛苦的眼神,讓我強烈的感受到被愛;雖然,我不希望她痛苦。


對我而言,
一個帶著壓抑的眼神散發出來的香味,比窗外唱愛的羅密歐還要迷人。
她安靜的看著我,比Friday Pub的男孩更吸引著我的目光。





我,很愛這個女孩。





或許,我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或是根本拒絕了別人對我的好意;
但是等待著過去的愛,我卻偏偏遇見了雨芙。


阿鷹可能沒有想到我們的關係,但是也可以感受到我們兩個奇怪的沉默氣氛;
阿鷹鬆開我的手,看著我們,什麼話也沒說;
也或許他明白了什麼。

他從各種樣式裡挑出一條淡藍色的絲巾:
「阿夜,雨芙,我先回家了…晚上我們線上見。」我很感激他體貼的舉動。

「彎…晚上見…」這時我才發覺我的喉嚨也僵直了。



我和雨芙走到樓梯間,
我走在前面,她跟隨在我身後。

路上垂著頭的我簡直就像要去屠宰場的小牛。


情侶之間的應對,至少建立在一種基礎互信上;
但是這種不上不下的同性感情…我沒有把握,我不知道要多少安撫才夠。



到底,要怎麼解釋才不像藉口?
(這是誤會!)…這根本是八點檔的薄情郎用到爛的藉口!

開朗的說那是做給阿鷹前女友看的吧!
(這是做戲~)…人都走到看不到了沒證據啊!

或是推就給意外!
(我剛剛摔倒,阿鷹扶我起來~)…靠!這樣不就真的說謊了?

真的很慘就去調百貨公司的閉路錄影!
(因為要解釋很複雜的關係,可以借看貴公司今晚的保全錄影嗎~?)……。



我走到樓梯間,深呼吸,微笑的轉過頭的時候,
才發現只剩下我一個人。


雨芙已經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回到家,
我才發現妹妹還沒有回來。

我看看時鐘,現在才8點。
誰知道兩個小時之間可以發生這麼多事?


空空蕩蕩又黑暗的房子,只亮了我剛點亮的落地燈,發出柔和卻沉默的黃光。
好像,我剛離開家裡,搬出來獨居的感覺。


那時候妹妹還沒搬來,我的休閒都是一個人能夠解決的活動;
上網,看書,聽音樂,看VCD。
因為沒有人等著自己。

在職場上工作一整日,回來只想好好找個人聊聊。
因此甚至考慮了同居,找個人來分享自己在陌生城市裡的孤寂。

還好,妹妹考上了學校,就近的來和我一起住,
順應著變化,我免去了這種感覺。

只是現在的沉寂讓我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這裡只有我,和單調的時鐘滴答聲。

完全沒有可以讓我轉移注意力的事物,寧靜的令人發慌,
只剩下自己與自己的心情,一點也隱藏不了。


走進浴室,
出門時熱騰騰的浴缸,柔細的泡泡和溫度已經消失。
原來缺乏照顧而被冷落的愛情,也是一樣。


打開浴室的蓮蓬頭,灑下了細密的水絲。
溫水流過長髮和身體,閉著眼睛,
卻無法消失雨芙受傷的眼神,以及那時我熱烈的想法。


那時我想解釋:「不是這樣的,我只是陪阿鷹挑禮物。」
或者我只要靜靜的握住妳的手,或是抱住泫然欲泣的妳。


很多事情,要比較才會知道。
很多事情,要再重來一次才知道該怎麼做。


遊戲畫面裡跳不過去的超級馬利,總會摔下萬丈深淵。
但是人生不會,
我們只會錯過。
有時候需要很熱烈,有時候需要很冷靜。

能不能再讓我重來一次,讓我仔細思考,讓我不後悔?


只是人生不像設定好的關卡,我錯身而過的瞬間,
很多事情浮現,也很多事情消失。

像逐格前進的心理測驗,踩著它們到達終點的ABCD答案。
或是像搭上了火車,藉由數千個分軌器把我帶往遙遠的彼方。

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最後一步會落在哪裡…



阿信第一次當了同性戀兒子的爸爸;
我則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可能愛上了一個女生。



用手環抱著自己,細密的水絲淋著溼透的黑髮。
溫暖的熱水緩和著我的思緒,卻止不住我發燙的思緒。


在淡淡的相處之間,
從Game到現實、從動物園到海邊、雨芙安靜的凝望、房間的擁抱、黑暗的車上,

不知不覺,對雨芙的感情已經這麼深了。



洗好澡,
我打了男友的電話,傳來停止使用的消息。

以往他會溫和的抱著我,告訴我他成熟的建議。
我總是需要他的建議。


「喂…對不起,我又打來了…」

對著傳來錄音播放結束的嘟嘟聲,我體會到心亂如麻的感覺。


「我知道你不在,但是我好害怕…」

「為什麼你覺得我可以獨力承擔這些事情?」

「請你不要不理我…我一個人沒辦法維持…對你的愛…」


手機掉在枕頭上,滴上沉重的眼淚。



我不知道,明白了愛上一個人,會有滿心恐懼的感覺。

我害怕背負一個人的感情,也害怕背負著對方的未來。



「不要讓我忘記你!」
在黑暗的房間裡,掩面哭泣,模糊的哭叫著只有自己懂的話。


「我愛你啊!」
聲音嘶啞,伴隨著斷續的啜泣,好像延續了之前的噩夢。



因為想逃避自己現在的想法,所以求助於從前的幸福,
我卻只是更慌亂。

好久沒有做夢,好久沒有哭泣,本來那是維持一年的作息;
我卻沒有仔細思考過為什麼。

其實因為我的目光,就像地球繞著太陽運行的看著雨芙,
微笑的,認真的,體貼的,倔強的,那朵清純的小花。


我不想這樣傷害她。
我不想再看見雨芙這樣的表情。


其實我,
好想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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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的成分,
是50%對過去的相信,以及50%對現在的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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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嚕嚕嚕嚕…
嚕嚕嚕嚕嚕…

正在脫衣服的我打開門探頭喊著:
「妹~電話。」

回應我的卻是一片寂靜,以及客廳的時鐘滴答聲;
我想她不是和蘭去西門町就是去五分埔了。

我縮回浴室,打算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泡澡,放任家電持續哀嚎。

今天是週五的傍晚,
剛下班回來的我,只想丟開瑣事,好好泡在溫水裡,睡著也無所謂。

嚕嚕嚕嚕嚕…
嚕嚕嚕嚕嚕…

只是,響好久啊…
到底是誰?沒聽過"知難而退"嗎?
我閉著眼睛,眉頭卻皺了起來:不會是什麼急事吧?


圍著浴巾走出來,電話竟然還在響。

「喂?請問找哪位?」雖然溫和的說著,但是如果不是急事打擾我泡澡…。

「阿夜嗎?怎麼那麼久才接?」他背後充滿吵雜的人潮聲。
「阿鷹?怎麼了?」
心裡些微的不安已經消失了。我正在想著晚上團練的時候要讓他連死。

「阿夜,有一件事情只有妳幫的上忙啦!」這種台詞自從開始工作就聽到不想聽。

「啊啊~我最近手頭好緊…」
這傢伙打擾我休息就是想借錢嗎?一陣小火冒起來…總之先來個超明顯的伏筆。

「吼!不是啦!今晚我伯母生日,我忘了買禮物!」
環境很吵,阿鷹提高聲音,看看錶說:
「晚上吃蛋糕要送,我阿伯說沒有表示一下要滅了我!」

「啊?-_-||||」圍著浴巾的我已經冷了起來,想趕快回去浴室:
「7-11買一包MM給她就好啦!不然金莎好不好?女人都喜歡巧克力的!」
怕阿鷹聽不到,所以我也是扯起了嗓子吼電話。

電話彼端突然只剩下吵雜的人車聲,以及沉默的阿鷹。

「阿夜,妳聽我說。」
阿鷹突然認真,讓我不禁想起在醫院的時候他的表情:
「我14歲爸媽走了以後,他們就把我當兒子。她對我來說就像…」
「好…我知道了。」像你媽,我了。

雖然我已經決定要幫阿鷹,但還是心繫著我浮滿高級泡泡的浴缸:
「不過我有點事,我想洗澡…等我洗…」
「阿夜,妳真的要泡澡看著我阿伯滅了我嗎?現在又過10分鐘了啊!」阿鷹尖叫著。

「好!現在!在哪等?!」你到底是孝順還是怕被滅啊?!




匆忙的留了字條給妹,我穿起外套出門。

事出突然,所以我穿著上班的裙裝。
由於穿著裙裝,我總不能穿著涼鞋,只好老實的穿了高跟鞋。

爲了不要讓阿鷹迅速被滅,我還特地開車出來。
阿鷹講的十萬火急的,令人著急。

「不過這到底干我屁事啊……?」
嘴裡用男神官的口氣小聲抱怨著,但是再過一個轉彎就到集合地點了。

到達目的地,我在路旁下了車,在車邊等著。
過了傍晚的夜風帶來些許涼意。

「阿夜…嗎?」我轉過頭去,看到阿鷹也穿著上班的白襯衫和西裝褲。
我想他大概剛回家就被阿伯輾出來買禮物了。

「阿鷹,呵~你也剛下班喔?」看著他很開心的樣子,我說:
「怎麼了?」
「我還沒看過妳穿這樣…很Lady…」阿鷹偏著頭看著旁邊的車說。
「呃……謝謝。」基本上這個Lady在遊戲裡說過數量可觀的髒話。


「那,我們去百貨公司吧。我想買一雙鞋給她。」阿鷹說。
「鞋子?你怎麼會想到鞋子?」我一邊走一邊說:
「鞋子是最難挑的,因為就算尺碼一樣,穿起來不舒服還是撐不久。」

「咦?我已經看了伯母的鞋子Size了,這樣也不行嗎?」
阿鷹吃驚的拿出口袋的紙片給我看。

我們漸漸的走入了人潮:
「女生的鞋又不像球鞋,還要考慮腳型和穿鞋的習慣,」
「鞋頭和跟高,穿鞋的場合…最後最重要的,樣式她要喜歡。」

阿鷹張開嘴想說什麼,但是又閉上了。

送禮初級者就想挑戰禮品中的巴風特,我決定仁慈點賞你個痛快:
「更何況你看的那雙鞋…還不確定它版型有沒有偏大偏小呢…」

「天啊!」阿鷹看著我的高跟鞋,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大概在想,女人的玩意怎麼這麼麻煩!


「那我到底要送什麼?」阿鷹在百貨公司門口停住。
「看你要送什麼?」別把問題丟給我,那是你娘… -_-|||||

「我不知道。」阿鷹想了一會兒,很老實的說:
「我這幾天只注意到她走路常常停下來蹬鞋子,好像鞋子有問題。」



好吧!
看來阿鷹並不是單純的怕被滅,也很關心他伯母;
說不定就是像真的母親吧。

我並不知道14歲就失去父母的感覺,
以及他一路走來還遇過背叛的歷程。

雖然知道阿鷹不希望別人覺得他可憐,
但是心裡仍然升起了一點點同情的念頭。



「那這樣她就真的需要新鞋子,她有喜歡的品牌嗎?」
「我想她還滿喜歡阿瘦的。」看來阿鷹真的研究過他伯母的鞋櫃…

「我想你可以送禮卷帶她去試穿,當然你要陪穿,幫買單。」
「禮卷!」阿鷹的眼睛閃亮了起來。
「不確定品牌的話,直接送百貨公司禮卷更好。」
「好!」看他回答的樣子,我想他這輩子都會送百貨公司禮卷的。

不需要考慮就能亂彈打中標的,我想阿鷹玩CS會喜歡散彈槍。

「不過只送一小本禮卷沒有實在感,挑點東西一起送吧?」
「嗯!」阿鷹露出敬佩的表情。


手扶梯一層一層的上升,
逛著百貨公司一定會看到幾個想仔細看看的東西。

「絲巾怎麼樣?」我被吸引到一個流動攤位上,看著幾款雅致的圖案。
「搭配的好,伯母會很有貴婦氣質喔~」

「好。」他笑著拿起兩款顏色激烈的絲巾來看。

「您以為您伯母是視覺系藝人嗎?-_-||||」
「哈哈哈~」

我們很認真的挑著,把各自覺得適合的放在一邊。


「這麼紅,俗不俗啊?你不覺得應該買有氣…」
身邊一陣劇烈的震動;我轉過頭看著阿鷹。

阿鷹的視線已經不在這個小攤位了,他望著路的盡頭。

如果只有這樣,我可能會覺得他在看某個穿的很暴露的正妹。
但是阿鷹的眼神……混雜了我一時無法辨識的太多情感。

透過他的肩膀,隨著他的眼神望過去,
在一瞬間明白,我的心也被重擊了一下。



從前,阿鷹曾經開著太保,戴著鐘怪假面對我說過:

「你那不算慘啦!硍!我交往2年的女朋友,在我去大陸出差的第一個月就劈腿!」

「女人都是醬,宅男你不要哭妖了!失戀就自殺的沒雞雞哦我告訴你~」




面前的陌生女孩有著甜甜的笑容,
挽著一個年紀30歲左右的男人:
「這不是正哲嗎?好久不見啊~最近過的好嗎?」

反常的阿鷹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讓氣氛很生硬。

但是對面的女孩毫不在乎,她露出自信的笑容,很滿意讓男人爲她癡迷,
她對阿鷹甜甜一笑。


她的殘忍,我看在眼底。
都離開他這麼久了,為什麼,還要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妳是……?」女孩轉過頭來看著我,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

我看著他們,而阿鷹手上的亮紫色絲巾另一端還握在我的手裡。


手上感覺到細微的顫動。

那是,阿鷹在發抖。




我的心裡一陣酸。


用力握住阿鷹的手兩下(阿鷹,罩你)

我微笑著看她和她的男友:
「你們好~我是正哲的女朋友,我是德蓉。」

我要演出阿鷹大方正點的女朋友;
陳德蓉,借我用一下。

「嗯…嗯~妳好啊~」

女孩的眼神開始動搖,轉過頭對阿鷹說:
「正哲,不錯嘛~你女朋友長的還滿不錯的~什麼時候交的啊?」

我哪災妳們什麼時候分手啊… -_-||||||
微笑,微笑,裝做很幸福的樣子就百事可樂了。


好在剛剛壞死的阿鷹恢復了知覺,用力的反握我的手兩下(收到,3Q!):
「和妳分手之後我就遇到蓉蓉了。」
「蓉蓉和我家人都處的很好;說起來我該謝謝妳,candy。」=3= 夠毒。


「…………」女孩眼裡藏不住的怒火,抿著嘴唇瞪視我,我卻無法憐憫她。

「…candy,他是妳…?」男人輕輕的挪開她手裡挽著的那隻手臂。
女孩眼裡的怒火轉為驚惶。


我和阿鷹緊握的手已經開始流汗;
沒人感覺握手是很熱的嗎!!


「我們要繼續選絲巾,妳要一起來看看嗎?」
我微笑的對candy說,因為這樣說,她才會馬上離開。

「不用了,這些我都看不上。」
男人已經在手扶梯口,candy很想跟過去,但還在這裡和我槓。


不甘心嗎?
這個女孩把阿鷹的感情當作什麼?
擁有物?收集品?看不上?


「那是因為妳沒有仔細看的緣故。」我直視著她的眼睛:
「妳男友快要走了,妳還是趕快過去吧?」

Candy看看我們,再看看她男友,欲言又止的轉頭離開。



「呼…」我看著他們下了手扶梯,舒了一口氣。
晃了晃手想離開阿鷹的掌握,卻發現他還緊緊的握著。

「我們…剛剛這樣做對她會不會太過份…?」阿鷹看著絲巾說。
「………………也許吧,Sorry。」傻男人。

我看著他握著的亮紫色絲巾:
「你捏這麼大力,壞了就必須買了喔~還有我的手?」我指指左手。

阿鷹放開了絲巾,卻沒有放開我,
男人厚實手掌的溫度,讓我感覺有點不妙,我不想這樣被握著。

「原來妳叫德蓉…」阿鷹吶吶的說。
「怎麼可能… -_-||||| 」

「咦?」阿鷹吃驚的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說的是瓊瑤戲裡那個眼淚用不完的陳德蓉~」我才不想說真名被釘小草人。

「噗…」愣住的阿鷹不小心笑了出來。
「哈哈哈~」我看到阿鷹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接下來要請你體會:
青梅竹馬的獵犬與狐狸,在雞舍門口碰面的尷尬度。



「阿鷹?這不是阿鷹嗎?」

一個笑盈盈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卻讓我意識到我和阿鷹的手牽在一起。

我轉過頭的時候,看見笑著的雨芙,突然僵硬的樣子。



就像迅速被雨雲掩蓋的太陽,

漸漸散佈的低氣壓,出現了暴風雨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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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樣的珍惜說不出口,至少也能讓妳靜靜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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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在RO裡絕不平凡的日子。
整裝待發的公會長,和傾巢而出的玩家,都在聚集著。

「沒有馬克卡的喬一張出來,」會長帶著殺氣宣佈著:
「今天誰被冰到就死定了,被冰的要去PP給大家輪殺,聽到了沒啊?= =+」
「聽…聽到了…-_-||||||」大家瑟縮的回答,幾個人很快的溜去中央。

看看時間還有一小時,會長已經很久沒有麼熱血過了。
不知他和紅樓會長討論了什麼大計劃。


「阿夜,今天我們要聯合紅樓打吉芬。」會長在會頻交代著。
「OK。」我踩進傳送之陣,要在事前記點。

對於一個幾乎沒有攻擊力的輔助型神官,城戰前仍要做許多準備。


仔細的排列起來,內城所使用的熱鍵,包含消耗品竟然高達兩排;
第三排則是在城裡傳送所會用到的熱鍵。

傳送之陣的四個點則已經完全被洗過,換上公會戰地圖;
雖然指名要打吉芬,但是我知道偷城組會到處跑。


第一次參與的雨芙則是城戰的新手,我在密語裡提示她:
(頭上用大便帽可以減低別人打你的傷害…)
(有人要打公會石就幫他灑聖水,這樣同化聖屬性就打不到石頭了…)
(看到騎士狂怒衝城就幫他緩速…)

我知道沉默的她有點吸收不良,大量的資訊對她幫助有限,實際打過還比較了解。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加了一句:
(記得平常都要光獵挖躲起來的刺客喔…)

「我盡量…」雨芙說。接著開始調整熱鍵。


其實昨天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沒有回覆。

現在看著雨芙,如果不說點別的,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對她開口。

她說的話,我並不是沒有仔細思考,
只是在想出結論之前就會停止這樣反覆的燒腦行為。

想,和實際行動是不同的,
我終究沒有那瞬間的衝動,去跨出未知的一步。

或許我會這麼繼續冷靜下去。


攻城規定的九點還沒到,我就傳出了許多刺客和騎士。
時間一開始,打手們就痛快的洗城,黃色的字體不斷的公告出公會的名字。


就算是攻城也保有遊戲性質,大家輕鬆的到處游擊。
「耶!摸到了!」阿風在公會頻開心的說:
「阿寶你嫩掉了!現在已經7比3了喔!」
「輸的請吃牛肉麵!」阿寶輔助完之後又衝了出去。

我不斷的幫死亡回城的會員補血和輔助,
地上的光耀之堂發出一秒補血777的威力,再緊接著傳送他們回攻城地圖。
這樣的工作其實並不困難,只是一場兩小時的城戰下來,
我的手指不停的按著不同的熱鍵,我想少說也有一兩千次有了。

結束前的半小時,公會集結到吉芬,和紅樓一起搶下了吉芬城堡。
「快防守!他們會回來!」風爸大喊。


繼之前的破壞之後,現在又是另一種不同的考驗。

剛剛是考驗個人的破壞力和技術,現在則是考驗團體的配合度。

只是團隊總是比獨行俠更嚴謹,守護也總是比破壞更加困難。


「守城組到這裡來。」會長騎著大嘴鳥指揮著:
「武宗待命,有人破法陣就阿!」武宗摩拳擦掌的站在公會石旁。
「脫裝的太保來這。」阿鷹痞痞的移動,一邊花俏的親著陌生的女祭司。
「這裏安排祭司光獵,巫師過來!」
大家都知道要在短時間之內部署完畢,吉芬的城堡是有權有勢的大公會必爭之地。

「既然打了,就要守住!」

不愧是吉芬,一波波的攻勢極猛烈,
許多大公會徽章不斷出現在戰場上。

會長招喚了死出場的會員,一切就緒的時候,雨芙卻斷線了。
當她上線的時候,一個人孤單的在重生點的中央城。

「我斷線,我馬上回去…> 但是雨芙卻遲遲不進來,我知道她迷路了。

我知道她很著急,我也很著急。

我想踏出公會石房的時候,會長叫住我:
「為什麼要去外面?你應該要在內城!」
「雨芙在外面迷路了。」
「她迷路就迷路,我等等會招集!」

對團體而言,這種作法真的是對的,因為四散的我們很容易被盯上;
我該負責的位置也沒有人能遞補。


「大家加油,」會長繼續精神鼓勵:
「攻完之後就是PP場的同樂時間~」看著奸笑的會長,不知道誰冰被抓到了。

(雨芙,妳先回城等會長招。)我密她。
但是她並沒有回應,我知道她還在固執的想找入口;我發覺她有時後真的很金牛。

但是現在沒有敵人,門口的哨兵也無聊的隱匿著在公會頻裡打哈哈。
我或許有空檔可以把她帶進來。
帶進來,就安全了。我這麼的想著。


看看後面還有7團的神官(現在已經8X級),以及紅樓的盟友,
我很快的打出:「我去帶雨芙,很快就來!」
在大家來的及打字之前,我已經衝出了工會石的傳點。

(妳在哪?我出來帶妳。)我急急的打著。
(我不知道…)雖然這是我預料中的答案,我還是呻吟了一下。

公會的綠色頻道快速的略過,我已經不打算看了…回去再受死吧XD
我四處搜尋雨芙粉紅色的身影,一邊光獵想找出隱匿的刺客。

寬廣的城堡有彎彎曲曲的道路,也有許多叉路和傳點,
不但無法瞬移,小地圖也無法看到道路的走向,更有隱藏的想入城的殺手;
對沒有經驗的人來說,迷路落單絕對是個大麻煩。

進入一個一個的傳點,我卻愈來愈往外城走。
路上都沒有看到雨芙,她不會其實人還待在外圍吧?

十字刺客出現了,我認得他的ID,是之前被我們打下的敵方會長。
我卻幾乎在同時看見了雨芙。

「緩速術!」為了爭取時間,我緩速了十字刺:
(雨芙來)
我們往前跑,但是後面的十字刺客和他的衝城隊已經漸漸趕上。
我已經想像著會長知道我們死出去,跳起來跺腳的樣子。

(((我都這樣了!你還會愛我嗎?)))
(((哎呀~~~~~~~~~~!)))
畫面上響起暈眩的音效,但是我和雨芙都沒事。
這是舞孃和舞姬附帶暈眩功能的尖叫…但是我不記得公會有舞孃?
她救了我和雨芙。

我急急的在公會頻警告:「有會長入。」

趁著敵人暈成一片的時候,我快速的看了她的ID:音舞藏愛。
……!!
「妳…」我吃驚的快要跳起來。
「大哥哥快進城~別約會~」搖擺的冷豔舞姬笑著,不慌不忙的說。

我們躲避到內城之後,時間所剩不多,
敵方的會長在門口召喚了他公會的所有成員。


門裡門外,
兩方的人馬雖然隔著一個傳點看不見對方,
卻也可以感受到那份緊張。

大法陣的白雪和怒雷不斷落下,
鳥騎硬衝進來,還是撐著往前衝,拉長戰線。
「要來了!」
接著敵方舞孃進入,刺客和神官也出現在門口。

(((這裡不行呀~~~~~~!)))
(((長大以後再來吧~~~~~~!)))
兩方的冷豔舞姬較勁著,畫面裡不停的暈眩。

「石頭有刺客!」公會石不斷被灑水的十字刺客轉而殺了祭司。
「武宗上!」一拳貓下十字刺,武宗不斷的集氣,看守著公會石。

「我死了!」被騎領螺旋刺擊的巫師慘叫著。
「暈了!」「硍啦!」
死傷慘重,會長緊急召喚了會員重回戰場。

「殺舞孃!」一個武宗衝過去,一拳送走了不停尖叫的敵方舞孃。
「殺會長!」
「又一批,他們同盟招了!」門外苦戰的小隊長喊。
「光獵!別讓刺客混進來!」
「暴風雪!」

混戰不停,但是態勢已經穩定下來了。

雖然敵方會長已經死出去,
但是還有一個最後進來的殺不死騎士領主在打石。
之前的同盟衝城有一部分也是掩護這個打城騎士吧?
「殺不死,脫他再冰!」

阿鷹的脫裝太保不斷的脫裝之後,很急的叫起來:
「他有化學保護!!」

「阿修呢?!!!!」會長一定快要打鍵盤了。
「拍謝~我們死出來了… -_-||||」武宗在城外用公會頻無奈的回應。

「我叫不暈他,體太高了。」冷豔舞姬在公會頻說。

公會石被一刀一刀的砍著,看著時間只剩下一分鐘不到。
如果在石頭破碎之前,沒有送這個血多到可恨的騎士領主回老家,
我們就輸定了。

會長的召喚至少要再三分鐘才能啟動。
大家都明白再怎麼快,時間只剩一分鐘絕對來不及。
「阿修快來!!」會長絕望的叫著。

大家混亂的攻擊著,卻不能對他造成致命的一擊。



「轉生術!」雨芙突然使用了技能。



恍然大悟的我配合雨芙,連忙用了增加成功率的幸運:
「幸運之頌歌!」「轉生術!」我們幾乎同時使用了技能。



啪!



我們的面前只剩下金黃色的公會石,緩緩發出炫目美麗的黃色光芒。
然後漸漸消失。



「硍…」
「硍啦!守住了啦!!!」
「芙姊我愛妳!!」

「原來他穿不死衣…」會長虛脫的說。



回城之後,
我被會長小小的、喜孜孜的訓了一頓:
「阿夜!下次要聽話啊!…來,薪水多給你500萬…」
「謝謝會長^^」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啊…
要是城沒打下,現在八成就是抱大腿了或是跪安了…

「雨芙來…雨芙多拿一點大家沒意見吧?…」會長問大家。
「你給太少我們才有意見啦!」
「你們這些暴民…-_-|||||」

熱鬧又開心的損毀會長的荷包(風爸發的薪資)之後:
「你們冷靜點~我們好歹認識那麼久了~喂…」
大家抬著剛剛沒穿馬克衣的會員去了PP場。



(剛剛搭配的真好^^)雨芙密我:
(不過,阿夜也有衝動孩子氣的一面呢…)
(^^”)我知道我今天很亂來…
(我以為妳會一直保持理智,讓我覺得自己的決定都很幼稚…)
(…………不會啊。)

音舞藏愛,也就是剛剛救我們的冷艷舞姬走了過來,坐在我們旁邊。
「大哥哥安啊~神官姊姊安啊~」
「我說妳…妳來做什麼? -_-|||||」我沒好氣的說。

「討厭~神官姊姊~妳看大哥哥好兇喔~> 「……」我要在臉上寫一個囧字。

「你們認識嗎?」雨芙有點驚訝的問。
「她…」
「不認識~~」音舞藏愛說。
「…………?」雨芙應該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吧。

(她是我妹…-_-|||||)我悄悄的密雨芙。
(!!!她也有玩?)
(我之所以會玩RO,就是因為妹妹帶我進來的啊~)


「好可愛啊~我們工會有辣妹啊?」阿鷹笑瞇瞇的過來。
「大哥哥~不要虧人家喔~人家很純真的~」音舞藏愛露出害羞的表情。

我:(………………………………)
雨芙:(…好像和本人不太一樣…)

「是喔?妳幾歲啊妹妹?」他蹲坐在舞孃的旁邊流著口水。
「人家才12,大哥哥你亂來會犯法的喔~」妹,我開始爲你丟臉了…
「12……」阿鷹受不了打擊呆了一下:
「沒關係,大哥哥有練過,很厲害的喔,過六年再來找我喔!」…你練了什麼?


我們笑著坐在一起,雨芙密我:
(我很高興那時妳來了,我一個人不知道怎麼辦…)

聽到這句話,我愚蠢的救援行動就畫下了完美的句點。

看著雨芙的笑容,還好剛才沒有放著她一個人在外面迷路。

忽然覺得有時候,人衝動一點,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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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兩人併肩站在一起,不需要說什麼就足夠了吧?
當我這樣問妳,妳卻別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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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好久不見啊!」開朗的鐵匠很開心的打招呼。
「唷~排骨~你放假啊?」在遊戲裡的我,還是用男生口吻。

雖然是女生的事情已經曝光,
但是公會的人也不會提到"這傢伙是女的"這件事。



「阿夜,沒關係,我們不會說的。」會長那天在公會頻道開了口。
「說的沒雞雞!」阿鷹也恢復了過去的痞樣。
「是啊~不會說。」
「嗯嗯嗯~~」

「阿風也絕對不會再說你人妖了,對不對啊?= =+」
「夜姊,真拍謝啦…ˊˋ」風很乖巧的說。
「阿風沒關係啦…不用加什麼姊…。」好像成了幫派一姊,不太習慣… -_-|||||

我密風:(我不在的時候,他們有真人去找你嗎?)有真人PK嗎?我有點驚啊。
他回我:(沒有啊,夜姊。)


過了一會兒他密我:
(其實會長說如果我黑白講,他也要和我爸黑白講…。)


(和你爸?)我糊塗了。
(上次會長要到我電話,打去我家之後認識了我爸,這禮拜還要一起打城。)

(…蛤?)
(我爸是紅樓公會的會長啦~)
(…………………………)RO很多爸爸嗎?

(夜姊,妳不要和會長亂說喔,我不想被退。)
(好啊!)我比較擔心你被吊起來打。

我突然有點好奇。問他:
(你爸在紅樓,你怎麼跑來這種沒城公會?)
(我喜歡這裡啊,比較像家。)風按了笑臉。

突然有點被這個小白目感動到。
這小孩在這公會待了很久從來沒退,他是真的喜歡才留下來的。

(對不起啊,我之前那樣說妳~)
(不會啦~我們曠班那麼久,不好練吧?)我有點歉意的密。
(嗯啊~我的熱鍵上還有設補血鍵耶。)黑…黑蟻夾嗎?

(抱歉啦~我那天也很兇~)
(妳也知道喔?)…該死的小白目,被吊起來打死吧你 -_-|||||



我和阿風莫名奇妙的合好之後,
我大概明白了我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情。

雨芙和我兩個神官離家出走,
造成9團看到黑蟻夾就陷入快要滴出眼淚的悲慘回憶之後,
他們似乎覺得我不上線是因為阿風的"人妖"兩字的緣故(其實是工作忙)。

會長不知道從哪個小孩身上掐出阿風(之前和我吵架的十字刺)的電話,
陰錯陽差的認識了風的爸爸(紅樓會長),現在正和樂融融的合作打城;
聽說還會用電話熱切的研究戰術。

我上線說要回工會時候,一切似乎都被安排妥當了。

總之,我搞懂了一點,最主要他們是怕我重練。
爲了杜絕別人叫我”人妖”,大家決定讓我繼續當男神官。

「妳,不,你就繼續玩男神官吧!!!」
看到他們如此齊心,那段黑蟻夾Happy time的悲慘程度我就不用問了。




只是現在,
色鬼鐵匠對坐在我旁邊的女神官,做著流口水的表情:
「這麼好喔~帶女生了~這是你婆嗎?」
「…………」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碰上這類事,我和雨芙都在等對方開口。
但是最近這種場合愈來愈多,
因為雨芙的頭飾總是跟著我變換,我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套的。


我不想說「是」,但是更不想說「不是」。
總覺得現在這樣,大家歡歡樂樂的在一起就足夠了。

能夠維持現狀嗎?能夠這樣就好嗎?
飄蕩在這種友情和愛情、輕鬆和責任、現實和Game的邊緣線上。


在南門看到結婚禮服的機會是很多的,好像大家沒事都在結婚和玩婚紗回憶本。
但是對我來說,那個金黃色的戒指有著過去的回憶和思念。

別人可能很難體會,僅存一個戒指,等著不會出現的人半年,
才把戒指連同人物一起消除的感覺。


不要戒指,就不會傷心。

雖然我們會因為擁抱而熾熱,但是我不想要超越。

不要期待,就不會失望。

雖然我們會情不自禁而親吻,但是我不想要承諾。



看著雨芙,我仍然回答了:
「不是,只是公會朋友。」



好像能夠感應到雨芙的感覺一樣,內心一陣不舒服。
這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水底的魚能感受到葉子落在水面的波動;
這麼遙遠模糊,卻又清晰。


「喔喔~」鐵匠拉著車接近雨芙:
「那小雨覺得我怎麼樣啊~要不要和我去結婚?^^」
雨芙按了一個驚嚇的表情。

「我不想結婚耶~Sorry~」雨芙繞開接近她的鐵匠。

「又不是真的怎麼樣,好玩就好啦~」…這樣誰會答應啊?

「我討厭把結婚當作玩玩的人。」我很驚訝雨芙這樣不避諱的拒絕:
「況且我又不認識你,我寧可和阿夜"好玩"。」

「………………」鐵匠搔搔頭,玩笑遇到正經回覆讓他有點無言:
「唉唷!怎麼每個女生都不想結婚啊?」大概是這種追求法真的很爛吧。

「現實交個女朋友一起來玩啊,從小帶大不是更甜蜜?」
「我有啊~可是她在玩瑪奇~」

「排骨,沒關係啦~玩遊戲又不一定要有婆。」我安慰他。
「沒有婆很無聊啊~」
「天天都出團還會無聊喔?」排骨有本尊魔導,在他的公會算是團練的重心。

「那不一樣啦~」排骨說:
「有婆才有兩人的甜蜜空間啊!和大雜團不一樣啦~」
排骨,你根本不是想玩玩好嗎?這是徵女友的性質啊… -_-||||

「排骨,你開魔導徵看看啦,女神官比較喜歡魔導吧?」
「好吧~有婆再給你紅色炸彈喔!」




幫排骨++送他離開之後,我問雨芙:
「剛剛妳在生氣嗎?」我在想著自己剛剛的那句"公會朋友"。

「現在在家裡的不是我媽,是爸爸的情人。」
雨芙突然說了這句話,讓我措手不及。

「嗯?」
「那,雨芙的媽媽…?」
我一直以為雨芙的家庭和我一樣合諧。
雨芙的家教很嚴謹。很多細節可以發現她家庭的教育程度和經濟情況都很不錯。

「爸爸喝酒會打人,媽媽已經離開他,卻沒有離婚。」

「爸爸說會改,但是兩年前帶了這個阿姨回家,就住下來了。」

「我問他,為什麼不帶媽媽回家?爸爸卻說我不會懂。」

「我懂啊…他逃避要戒酒的問題,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安慰自己。」

雨芙平靜的打著字。

簡單的用字,卻讓我明白雨芙看透了這些人武裝下的真實。
原來,這種深入問題癥結的觀察力,是因為這些過去。

「他和阿姨對我都很好,但是我知道那是因為愧疚。」

「我說要買什麼,不管多貴多荒唐他都買…」

「但是我問他媽媽怎麼辦,阿姨怎麼辦,他又會開始喝酒。」

「就像,」雨芙緩緩的打著:
「妳對我很好…但是我卻進不去妳的某個房間,這是一樣的。」

「!!」我有點吃驚。

「爸爸有朋友來家裡,阿姨都會躲在房間裡;」
「如果真的看到阿姨,爸爸總會說那是朋友。」

在我還來不及防衛自己的時候,雨芙紅色的神官已經打出:

「對阿夜,我真的只是公會朋友嗎?」



像被重擊。

在週日房間裡、黑暗的車裡、在清晨海邊的雨芙,
那直率清澈的眼睛又出現在我的腦海,直直的看進內心。

19歲的那年,「朋友」這個詞也在我身上數次使用過。


「如果我那樣子的問妳,」雨芙突然笑著說:
「妳一定會很頭痛吧?畢竟我們都是女生呀~^^」

「我們去練吧~」
雨芙輕快的笑著站了起來,
我的心裡卻有著被挖空一般的深洞。

男友忽然離開的我的心情。
像夫妻一般生活在一起的兩人,卻必須用朋友相稱的心情。
握著雨芙的手,享受她羞澀的純純愛戀的時候,雨芙的心情。
在這裡重疊。




親愛的,

你要暫時玩玩,還是要永遠在一起?




有些過去,不會過去。
雨芙的爸爸用酒,我用遊戲裡的激烈團練,在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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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朵小花,顯的冷漠又倔強,背後卻美麗又溫柔。
讓我有種淡淡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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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海風迎面吹過來,
我們牽著手看著淡紫色的蒼茫天空,耳裡只剩下億萬年不變的海潮聲與風聲。



這個世界這麼大,大的有點可怕。



站在天與海之間,看著漸起的晨光,我幾乎有點暈眩。




有沒有想過?
現在站在你身邊的人,當初是怎麼在茫茫人海裡相遇的?




那天凌晨,回憶起承擔不起的回憶,不知道第幾次的流著淚醒來。


為了怕情緒失控,我在電腦裡放入歡樂歌曲的CD。
點入了RO,呆呆坐在以前我等他的地方。
雖然我知道他不會出現,不可能再出現。

本來熱鬧的地圖,現在卻沉寂無聲。
畫面上的一切都是靜止的,像極一幅遊戲照。

有著可愛音效的卡通歌曲敲敲打打的歡鬧,卻與我臉上的表情完全成反比。

我打算在這首蠢歌播完的時候就去睡覺。

但是,
當CD唱完最後一首歌,我看見了她。


一個從初級練功點-斐洞,急忙逃出來的身影,
戴著紫蝶髮帶的小法師,默默的坐在地上,似乎在回SP。

安靜的弓箭手村,只剩下我們兩人,以及不停鞠著躬的卡普拉倉庫。

想測試她是不是外掛的我,站起來幫她補血和++。
然後她作了一個感謝的表情說:「謝謝…」真是個禮貌的小孩。

她又進到斐洞地圖,一樣在10分鐘之內逃出來,坐下。
我也再度幫她補血和++。

她再說了一次:「謝謝。」的時候,
雖然沒有笑容,沒有花俏的撒嬌、和女孩子的可愛,
但是我卻有著在煙花柳巷裡看見一池清澈小湖那樣的心情。

有點像貓看見了玩具老鼠橫過面前,我也有了消磨時間的想法。

我想著在她再次進斐洞的時候,就要進去帶她個…10分鐘好了。
當我看見她的身影消失在入口通道,
我跟上去,卻發現她已經消失了。

…咦?



一樓遍尋不著,我急忙瞬移趕到斐2,
果然看見小法師被兩隻藍色小骷髏追逐著。
我往她那裡走去,但是她見到我的下一秒又再度瞬移。

…呃?她在躲我…?

我還真的沒有遇過會逃避來帶自己的神官的人。
那時貓才開始認真的盯著玩具老鼠追上去…

再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坐在角落,頭上冒著黃色小圈圈,發出輕輕的叮叮聲。
這傢伙,不會是在吃……蘋果吧?
(寧願自己吃補血少的可憐的蘋果,也不願意讓我輔助嗎?)

我很快的開了一個組隊。
由於開組是我平常的工作,我打這串指令的時候幾乎是反射動作的快。


組了她,一路我們都沒說話;我帶著她往深處前進。


一小時過後,我幫她輔助的時候她說:
「……你帶人不覺得煩嗎?」
「我覺得很開心。」
「……我就很討厭帶人。」
「哦。」

兩個人在斐三打著怪,很忙卻也很冷場。

「我有公,99級超有錢。」她用聖靈打著殭屍。
「哦。」我這才注意到自己沒有戴頭飾。

「之前,我是故意要躲你的。」
「我知道。」我也是故意要追的。
小法師打的字成為頻道裡唯一會動的字樣。

週一凌晨的伺服器,好像只剩我們。

「…………你知道?」感覺這小嫩法有點不爽起來。
「嗯。」我面無表情,但是其實很高興可以和人說話,就算吵架也好。
「妳是我看過跑的最快的小法師。」

「…………」她已經不管有三隻殭屍在戳她了:
「你是我看過最黏人的神官,很煩。」
「沒關係。」我繼續幫她補血。

「我說你很煩啊!」她被妖道彈飛了出去,還在生氣的打字:
「沒關係沒關係的吵死了!」


我打死了在旁邊亂跳的殭屍,打開了傳陣:
「回村吧。」

「…………」她猶疑了一下,踏進去。

回去之後,他仍然站在傳陣旁邊等著,
我想她大概在想著要怎麼開口。

我一句話也沒說的離開她,到了中央倉庫,拿出多餘的蟲蛹衣、土波杖和+4綠法帽。
回到出生點的時候,她還是坐在原地。

我走到她旁邊停住。
「…………」她轉過頭來,臉上好像在說(…我還以為你走了)
剛剛噴火的小惡魔已經變成了小綿羊。

「這些裝備妳先穿。」我點了她打開交易視窗,把裝備和一朵咬花放上去。
她不按確定。

「我有公。」她把頭轉開。
「沒關係。等他給妳更好的裝備,妳再把這些給新手。」我再點了她交易。

「我對你很兇。」
「沒關係。有人對我很兇,也比只有我一個人好。」
雖然之前有些話是拿來氣她的,但這句是真話;就算在中央,這裡還是很空盪。

「…………你是被虐狂還是蘿莉控?」
「也許都是。」………… -_-||||

那時天色已經大亮了,看看時鐘,我說:
「我該去準備上班了,下次見吧。」
「不會再見了,怪叔叔。」小法師轉過頭不理我。
「哦。」


雖然沒有談到什麼話,但是我卻記住了這個有時發火、有時乖巧的小法師。
覺得她和我有某些地方很相同。
某些扭曲的地方。

我是冷漠、她是倔強。

既希望別人來陪著自己,又不希望對方靠的太近。
就像在說著:『不要對我太好,我討厭別人對我太好。』

因為惦記著傷痕,所以關閉了某些門。

後來我在斐吵嚷的人群中看見她幾次,不同的是她戴上了綠法帽,嘴上咬著小花。
但是我們都刻意的當作沒看見對方。

她在抑制對我的好奇,我也有相同的感覺。

各自組團、來來去去,我們的等級差別不可能會碰在一起。
或許這樣的距離也好。

有距離才有距離美。


直到神射阿信笑著對我說:
「阿夜,今天阿鷹拉到新神官喔,認識一下…^^」

這時我才看見阿信旁邊坐著一個安靜的女神官。

舉止那麼的文靜溫柔,說話那麼的深入人心。


過了很久很久之後,
當雨芙告訴我:「你曾經帶過一個小法師,那就是我。」的時候,
我馬上就聯想起那個說我是被虐狂蘿莉控的倔強小法師。

就像妳跟著我腳下的圖案加入了工會,
我想妳也在掙扎著想讓我們再接近彼此一點吧?



就像妳那天邀我去動物園,我相信妳也想了很久。

我沒有想過,但是我慶幸我有鼓起勇氣去找妳。



「風很大,會冷嗎?」我用手按著不住飛舞的長髮,轉頭問雨芙:
「不會…這樣很好。」
她的咖啡色眼睛望著晨曦,襯著海水的顏色,顯得更加清澈。
我深深的看著她。

「嗯?」雨芙轉過頭來看著我,一如往常的直率。
「沒什麼。現在還會難過嗎?」雨芙從醫院出來之後是哭著睡著的。
「我只是很……覺得……想幫阿信哭。」

凌晨看完阿信,出了醫院上了車。
我坐上了後座,幫她蓋上毛毯的時候,她豆大的眼淚才靜靜的掉下來。

緊緊抱著我,卻還是忍耐的不哭出聲音來。
我才發現就是這種倔強和善良,在悄悄吸引著我。

她的溫柔是在人前隱藏的小白花,同時也具有小草的堅韌。

因為我也是和她一樣。
因為我知道她也會了解我。



還好沒有就這麼擦身而過。




那一天,
我們看著好遠好遠,我們到不了的地方,
拎著鞋子,看著腳下的沙被沖刷離開地表,回到海洋,
讓我們沒有固定的立足點。

但是牽著手,讓我了解了我還存在的踏實感。

海水和風冰冷的讓我麻痺的時候,卻還能感覺到雨芙的溫暖。
手緊緊的握著,一點一點也不想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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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信~阿信不要難過,我們帶皮蛋瘦肉粥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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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的高速公路,黃色的路燈一盞一盞的掠過,
那種節奏就和輕柔的音樂一樣令人舒適。

雨芙縮了縮身子,我知道體溫比較低的她很怕冷。

我出門的時候就知道要來桃園,所以穿了毛衣;
但是雨芙是臨時決定要來的,身上的外套只是防風,並不保暖。

「阿鷹,」我看著後視鏡說:
「後面有毯子,你可以拿一條給雨芙嗎?」
「喔~好。」
他在黑暗中摸索之後拿起一塊折好的毯子,交給雨芙。
阿鷹並沒有將毯子張開;我想這就是男女的相異點吧?
在關照的細心程度上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我伸出右手打毯子抖開,蓋在雨芙腿上。

也或許,對阿鷹來說雨芙只是一個女生,但對我來說並不止。

但是也因為阿鷹的關係,雨芙變的很主動。
幫她蓋被子的手,被雨芙拉到毯子下,柔柔的纏住。

她不停的觸摸我的手指,讓黑暗中看著擋風玻璃的我,臉頰很快的赤紅起來;
這種撫摸有著很深的誘惑,讓我明白了她肉體的悸動。

以前微微的感到她的內心並不像表面這樣柔弱,但是直到現在,
我才體會到她剛開始表現的獨占慾。
我並不覺得這樣好,因為我明白嫉妒的感情是很痛苦、失控的。


雨芙並沒有保留自己,也忘了保護自己。


爲了開車,我輕輕握了她的手一下,然後回到方向盤。

在雨芙真的可以對我暢所欲言之前,我明白自己並不夠了解她;
我想她現在對我的感情,只是初次戀愛的迷惑。

對一個不夠認識的人所升起的感情,
只能算是夢幻的憧憬,並不能算是愛。
19歲曾經憧憬過有婦之夫的我,很明白這種分野。

而現在的自己,很慶幸那時沒有越過那條禁忌的線,
否則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會如何的破破碎碎了…


明白爲對方考慮的,這樣深刻的愛,會比一時的肉慾還要永存,以及幸福。


但沒有一些人生閱歷的話,這樣的話恐怕很難入耳吧?
就算是當時的我,也可能會讓自己傷痕累累、殘破不堪。

但是和當時左手上戴著婚戒的男人爲我考慮的相同,
我也不希望雨芙遭受年輕所帶來的創傷。

嘴角不禁的漾起了溫柔的笑容。
還好從前我遇到的是他;而她現在遇見的是我。



「再過一下要下交流道。」阿鷹指著綠色的牌子說。
「好。」我打著方向燈開始靠右行駛。


今天要到醫院看照顧兒子的阿信。
在街角買了7-11的皮蛋瘦肉粥,又買了一些宵夜,我們到了林口長庚。

將車子停好,我們三人一起到急診室的服務處。

夜晚的醫院是很冷清的,四處灑著寧靜又蒼白的燈光。
還未睡著的人們低聲的交談,似乎宣告著這是個帶著些許不安的地方。


「請問,昨天急診有一位郭先生嗎?是,是,昨晚割腕…」

相處一年的情報果然沒有白搭,至少我們知道阿信的姓。
阿鷹在和服務台的值班醫生交涉,雨芙則不安的靠著我。

「嗯…我們知道現在超過探病時間,我們是他爸爸的朋友…」
阿鷹搖晃著塑膠袋:
「我們帶一點東西來給他爸爸吃,很快就走。」

看阿鷹的樣子醫生並不想讓我們進去,可能怕我們上樓會打擾病人。
他並不認為我們這種20出頭的男孩女孩會認識阿信這樣4、50歲的中年人。

「我們是RO的公會朋友,」阿鷹說:
「我們是他爸爸的網友,我們認識一年了。」

我微微吃了一驚,看著阿鷹。

一般人並不信任網路上的感情,
可能負面報導多,網路似乎充滿了幼稚、虛幻和不真實感。
慚愧的是,如果有選擇,就連我也不太想承認有遊戲認識的朋友。

但是阿鷹絲毫不動搖。


醫生有點驚訝。


但是他第一次對我們笑著說:
「我明白,我以前也有玩RO。」
「………。_。………」這下輪到我們也很驚訝了。


或許,
這種誠實的天性,是所有人類的本能吧。
誠實帶給我們的結果往往是最好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被這樣混濁的生活環境給吞沒了,變的如此沉重複雜。

醫生指引我們搭電梯上樓的時候,我們還真的有點破關成功的驚喜感。

第一次意識到阿鷹也有他強悍的地方,
就是那份認真的耿直。


跟著房號走,我們在一扇門前停住,互相對看著。
阿鷹輕輕的敲敲單人病房的門,大家都有點緊張,我們都是第一次見阿信。

一個伯伯來開門,襯著背後懸著點滴的病床,呼吸器幫浦的壓縮聲,
臉上有著憔悴的鬍渣。
我曾在昏迷一個月才去世的爺爺的喪禮上,見過那樣的爸爸。
蒼老迷茫,且痛苦。

「你們是?」他看著我們三人迷惑的問。
「晚安,你是阿信嗎?」阿鷹說。

我相信在現實世界聽到自己的遊戲ID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因為在阿信露出吃驚、欲言又止的表情的時候,我們知道沒有找錯人。

「阿信~是我們~」我們壓低聲音,卻止不住興奮:
「我阿鷹、阿夜、雨芙。」

阿信轉過頭看看病床,回頭和我們悄聲說:
「我們出去談。」
他關門轉過頭的一瞬間,
我看見他深鎖著眉頭,嘴角的線條卻不再那麼僵硬了。


「你們怎麼會來?我…我連鬍子都沒刮…」
阿信不好意思的摸著下巴。
他還穿著上班時的衣服,腳上穿著醫院提供的超俗塑膠拖鞋,但是這一點都不重要。

「阿信,我們拿皮蛋瘦肉粥來看你啊~」雨芙很乖巧的拆著包裝,灑入胡椒粉。
「呵呵~你們怎麼知道我喜歡這味?」
聞到香味的阿信看起來很餓。
我明白人擔心的時候會完全沒有食慾,直到看到食物。

「我聽你說過~」阿鷹很開心的說:
「剛剛才買的,你趕快吃~」他幾乎忘了壓低音量,護士看了他一眼。

由於沒有桌子,
我們四人在等待區的椅子上很克難的吃著遲到的宵夜。

「阿信~這裡有茶葉蛋。」
「阿信~這裡還有關東煮。」
阿信的眼鏡片被食物的熱氣燻的白白的。

「你們都和我兒子差不多大,但是…」
但是我們可以卻像朋友一樣的陪著你,網路的連結真的很奇妙吧?

有人說食物是最好的溝通管道,這或許是真的。
阿信慢慢的說著:

「我知道他很無奈,我沒有阻止過他的興趣,但是他自己很自責…很自卑…」

「我沒有告訴家族這件事情,只說他精神比較不穩定,所以我沒有辦法…」

「我沒辦法和哥哥說這個問題,因為他們可能會給他更大的壓力…」




這一代和上一輩,有些話說不出口。

但是大家都有獨立承擔的事;互相保護著,沉默的承受孤獨的痛苦。

他們遇見沒有遇過的問題,也會慌張;
每個人都是第一次當父母,和我們一樣要去學習,而這並不簡單。

他們苦慣了,懂得咬緊牙關走下去;
但是這一代卻說他們不懂我們。

一刀割下去的時候,
割的是自己,也是關愛自己的人。

血流了出來,慌了父母的心。








因為長途夜間開車是很累的,回程換由阿鷹開車。

「阿夜,謝謝。」阿鷹看著車前玻璃說。
「嗯?」

「還好我們今天有來。」阿鷹的聲音有點沙啞:
「坐在中央擔心阿信100年也比不上今晚來看他一次…」

「嗯…是啊…。」

我明白的,阿鷹。


有時候我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關心,並不是不關心。


坐在某個虛擬城市的某遊戲角色,惦念著好友的狀況。


阿信沉默的看著兒子,滿腔的疼惜卻說不出口。


男孩子不知道要把遞過來的被子打開,但他也希望妳因為這條被子溫暖。


捷運上傻傻卻真誠的遞上沒開封的綠油精,這就是他的溫柔之處。


看著高速公路柔柔的燈光往後飛,我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懷裡,離開醫院就開始淚流滿面的雨芙,
抱我抱的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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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的聯繫,卻能讓人賦予大量的情感。
不論是血緣親情、網路友情、還是這樣不確定的同性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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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和公會玩家吵架之後,因為公司接了一個要在暑假前結束的CASE,
夜晚都埋頭在電腦前面,被提案淹沒的我,也無暇再玩遊戲。

因為公司距離和妹妹搬出來住之後,女生也給了自己期許;那就是不要和家裡拿錢。
獨立之後才發現,生活中樣樣需求都是一個負擔的數字。
因此學會控制慾望、減低開銷,也要忍耐做自己不想做、但是該做的事情。


時間總是默默的向前走。
直到我想起RO按鈕的圖案,收拾起桌上成堆的書籍和廠商型錄;
也已經是將近吵架之後一週的事了。

或許是習慣吧,我仍然點入了神官;
雖然之前說了想玩魔導,但是那也只是一時之間的想法。

畢竟一個人連續喝了一年的綠茶,還是會在某天興起不喝奶茶會死的念頭。
但是真的喝了奶茶之後,又會覺得太甜,而回到萬年的綠茶樂園。

路口的攤販,甚至看我在過馬路準備買飲料的時候,就會開始準備我的半糖綠茶。
「不喝喝看其他飲料嗎?」結帳之後,小姊姊拿了MENU給我。
「沒關係,真的膩了再摻顆梅子吧!」我總是這麼說著。

只要在平淡的生活裡加點變化,平凡的慣例也被賦予了新滋味。

啊!順帶一提,妹妹總是喝巧克力布丁奶茶,
看著小姊姊在搖杯裡賣力的加入一匙又一匙的巧克力糖粉和奶精,
我臉上的表情總是敬謝不敏的。

自從開始接觸線上遊戲,總是喜歡熱鍵絡絡長的複雜法術角色,
也許自己玩遊戲只是在找那種投入感,
可以在淋漓盡致的角色化之下,忘卻工作的壓力和辛勞。

陌生的點入遊戲,想著大家不知道還好不好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已經沒有公會了。
習慣了人物腳下待了一年的公會圖和名稱,
看見只剩ID的自己,和寂寞的公頻,還真有點想念那個吵吵鬧鬧的家。

看看好友欄,阿鷹和阿信都不在,而現在是雨芙的補習時間。
等到雨芙補習結束,我約好去載她回家,現在我想上線看看。

算算只可以玩半小時,我決定不去公會集會地,去南門看人聊天、放枯枝好了。

南門依舊開著許多聊天扛棒。
走這塊地方要很有技巧不可以點歪,否則一個戴著天耳、ID溫文儒雅的男神官,
會被徵公的小女服追到世界的盡頭。
困難小心的越過它們,我四處找著放枯枝的人潮。


「猜猜我是誰?」有個陌生的ID密我。
「…騙裝備的嗎?」玩了這麼久,多少也看過幾個玩這種伎倆的人。

「…我是鷹…。」紫髮的黃衣小服走到我旁邊說。
「哦?…」我想更確定一點:
「說你最喜歡的女優是誰?」重點是順便整一下。
「…………………………………草莓牛奶和上戶彩…」黃紫的小服說。

「真的是你啊@@~安安啊~」心裡很想笑。
「不要用這種問題來確定是我好嗎?我沒有那麼…= =」
「呃……嗯。」本來想問你對某顏色的評論…但是我怕被認為是癡漢。

「妳這幾天都沒上喔?」
「工作比較忙。」既然不用假扮宅男神官,我恢復了正常的打字速度。
「那天我不在…不然我不會讓風那樣罵妳…」阿鷹說:「公會的人都和我說了…」

「沒關係。」其實我這幾天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阿夜!」
「嗯@@?」
「下次在意的話就說好嗎?妳總是說沒關係,我們真的不知道妳在憋…」

「…那下次叫風來PVP閃瑪果給我十字好了。」
「哈哈~他快被會長找出來真人PK了~不用妳花石頭驅他。」
「……我真的沒關係,放他一條小命吧~@@」

我說那些話不是爲了要讓他和會長一起上報的。
「況且,他真的只是小孩。」我想起鄰居小5的孩子。

「…阿夜妳喜歡玩魔導就玩吧!我會練祭司來幫忙。」
有點感動。
阿鷹平時雖然雞巴到了極致,
不過我想起朋友有難的時候,他總是會這樣挺對方。

比如說公會的小陳被盜,一貧如洗的時候,他馬上給了小陳+6裝備和1億元。
小陳感動的眼淚快要噴出的時候,阿鷹會補上:
「幹咧!我看你不爽很久了,可惜被別人搶先一步。馬的只好送你一點裝,讓你賺多一點再換我。」


幫助和關心都有很多種方式。


我明白阿鷹都是衷心的做這些事,要的不是那句有隔閡感的"謝謝"。


「嗯^^」想起他在捷運上溫和的本尊,我忍不住把態度降柔和了一點。

不過和關心人的方式一樣,接受也有很多種模式。

「如果祭司的動作…」我在他的密語裡說:
「像在"女主播"那部裡一樣精彩,我想你很快就發光了,哈哈~」
如同在預料中的,阿鷹按下了跪倒的痛苦表情。

南門依舊許多人來來往往,洗頻很快,所以我用另開密語的方式和阿鷹聊。

「阿信呢?」
「這個……他在加護病房…」

阿鷹欲言又止的密我:
「昨天阿信的兒子又自殺了,這次是玻璃割腕…3小時才被發現。」

「………」

心裡一陣痛,一陣怒火。

我知道阿信一定在病床邊徹夜痛苦。

就算兒子是GAY,這份連結還是不會斷;
愛他的不只他和他的愛人,年輕卻使他看不見。

兩代之間有些話,說不出口。
但是深沉的痛會腐蝕父母的歲月,光是這點我就無法原諒。

「他兒子是嫩B。」我打。
「對,沒雞雞。」看見他這樣說話,我想起在公會的一年,不禁的笑了。

「知道在哪間醫院嗎?」
「只知道在林口長庚…」桃園?我看看時鐘。

「不會吧?阿夜…妳要去看他兒子?」阿鷹打了一個驚嚇的表情。
「開什麼玩笑?我是要去看阿信。」

一陣刺痛的回憶浮現,
昏暗的病房裡,奶奶垂著頭看護床上的老人。

那種看護親人的心痛是多麼震撼,透過雙手可以感到無盡的害怕和無助,
足以讓10幾歲的我抱緊著奶奶掉淚。

「……我也去。」阿鷹突然說。
「呃?」我驚訝的看著螢幕中的紫髮小服。

「我說我也去。」阿鷹再度說:
「妳們女生最會迷路了,桃園我常去。」他補充:
「而且我才知道阿信最喜歡吃哪一家皮蛋瘦肉粥,妳才不知道咧!嘿嘿~」

「噗~」明白他的個性,我突然笑了出來:
「那就拜託阿鷹導航系統了。」

約好了集合地點,我要先去載補習結束的雨芙回家。



因為是微冷的晚上,雨芙穿著灰色的長外套,站在路口的7-11等我。
等她上了車繫上安全帶,我把冷氣調小一點:
「會不會冷?」
「嗯…不冷^^」雖然這麼說,雨芙還是拉了拉外套。
我微笑的把冷氣風葉調開,雨芙則看著我的手。

迴轉車頭的時候,我說:
「等等我要去桃園看阿信,他兒子住院。」
「嗯…可是桃園很遠…」黑暗的車內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聽起來有點擔心。
「不算遠的,不過會晚點回來。我想先送妳回家,太晚回家不好解釋吧?」
「嗯~」雨芙點點頭。

「等等妳要稍微等我5分鐘,」我把車開到約好的星巴克:
「阿鷹也要和我去。」
我看著車窗外找他所說的藍色花襯衫。

黑暗中,又有電台音樂,但是我似乎聽到倒吸一口氣的輕微聲音。

我回頭看著雨芙,她還是像平常一樣的看著我;
我想我聽錯了。

等我看到阿鷹在對面的馬路,打開車門對他招手,回到駕駛座之後,
「阿夜,我也想去。」雨芙看著笑著跑過來的阿鷹,說:
「我也想去看阿信。」她的雙手在腿上緊握著。

我有點驚訝的看著雨芙。

「我不…」在我會意過來的時候,阿鷹已經打開前門,
他看見雨芙之後愣了一下,然後坐到後座,扭動到中間。

「嗨!阿夜晚安啊~這個應該是雨芙吧?妳好喔~妳好可愛喔~」
「阿鷹晚安。」
雖然是和阿鷹打招呼,雨芙的眼睛卻定定的看著我;


那眼神讓我熾熱。


我放開那吸引我的眼睛,轉頭對阿鷹笑著說:
「雨芙她也要去,我們一起去看阿信吧^^」

「好啊!桃園夜遊~」阿鷹很開心的提議:
「我是說…下次再夜遊,這次看阿信…」他好像想到了今天的主要行程。

雨芙指指手機,我知道她要打電話回家。

「阿鷹,雨芙去打電話,你去買熱咖啡好嗎?」
「嗯~」阿鷹和雨芙都下車了。

看著阿鷹跑過街,我轉頭回來看著在車外打電話的雨芙。
背對著我在冷風中瑟縮著說電話。

黑髮在風中飛舞,我忽然的很想抱抱她。

說完電話,雨芙回到我身邊的位置。

「爸爸怎麼說?」我幫她整理吹亂的頭髮,一邊問。
「他說開車要小心,還有不能吵到病人…」

車子又只剩下電台音樂。




「剛剛…」我想解釋我和阿鷹。

雨芙卻靠了過來,輕輕的在我的唇上一吻。

輕輕的一下,
就像掠過水面的蜻蜓造成的漣漪那樣,似有若無。

瞬間就結束,唇邊只剩下她的髮香。




雨芙按下中央控鎖的時候,我才知道阿鷹帶著咖啡回來了。

「呼~三杯熱拿鐵,牛奶超多~^^」
「阿鷹謝謝~」
雨芙從他那裡拿來兩杯發燙的咖啡,插上吸管遞給我。



昏暗的病房裡,奶奶照顧著爺爺的心情,
或是妳現在在告訴我「我不願男生靠近妳」的心情。


我為什麼會懂呢?


是因為我們都是女孩的,
這份連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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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內心爲妳鼓動,隨著呼吸熾熱起舞,熟悉又彼此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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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焗烤盤灑上了食料和起司,放入烤箱並且轉動時間。
「這樣中午就可以吃了~」
其實剛剛才吃過蛋餅,我想大概要到下午2、3點才餓吧。

「有做妹妹的份嗎?」雨芙問:
「她下午還會在家吧?」看來她們好像真的結拜了…= =
再過一小時大概就要結伴上廁所了…(女孩的友情模式?)

「妹~妹~中午吃嗎?」
「我和蘭練球,晚上在外面吃。」妹似乎在準備出門,當然她已經換下了慘T恤。
「路上小心啊…」

「喔!小芙掰掰~」妹俏皮的對我身後的雨芙揮手:
「下次要再來喔~」雨芙高興的點頭。
她們好像已經達成一種奇怪的和諧默契…

嗯,處得好就好~@@

「妳們在我出門的時候聊了什麼?」我開了電腦好奇的問:
「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們反應好怪…」
覺得你們看我的表情好像我是被婆婆欺負的苦命媳婦…

「沒有…」雨芙突然眼睛又紅了一下,靜了一下,說:
「夜妳是好姊姊呢 >_ 「蛤?…… 」這… = =|||(苦命媳婦8點檔?)
想著衣服上寫著慘字,連夜看慘叫爛肉片的妹妹,我實在不知道她到底說了什麼?

「我想我永遠不能像阿夜這麼堅強… 」雨芙頭低低的說:
「如果有人那樣針對著罵我,我想我一定不知道要怎麼辦…」

突然覺得雨芙早熟穩定的形象下,其實很纖細脆弱。

好熟悉。

我插著腰,笑著說:
「妳很強喔,我和人吵架的時候,妳比男生都敢表示自己的意見呢。」
「…妳不知道,那時候我哭了…」

有點心疼。
原來我被罵人妖,她說"他不會懂"的時候竟然哭了。
「就算哭了,該堅持就堅持就是強,妳說是吧?」

如果雨芙和我處在相同的情況,我覺得她的決定可能和我一樣乾脆俐落。
總是爲別人哭,自己的問題卻能堅強的忍耐著。

如果有人欺負雨芙,我…

「嗯~妳要掃描的照片選好了嗎?」我打開房間的冷氣。
「嗯…我再看一下…」她專心的開始看照片。

我在旁邊偷看低著頭看照片的她。
今天她穿了米色的泡泡袖和及膝裙,仍然是綁了兩邊垂肩的辮子。
我發覺她很喜歡泡泡袖~^^
纖細白嫩的頸子,長長的睫毛下是認真的眼神。

我沒有注意過,其實雨芙有許多吸引我的特質。

「雨芙…」被自己突然出聲嚇了一跳。
雨芙的長睫毛突然變成了大大的咖啡色眼睛,
「嗯?」她轉過頭直直的看著我。

我來不及閃躲,眼神就被緊緊的吸住了。
後面的「要來杯綠茶嗎?」這句話,已經被吞下喉嚨。

雨芙平常不會直視人,
但是當別人叫她的時候,她會很直率的看著對方,
我就是在眼神相接那瞬間,就看到她的內心。

不用說話就平靜,不用微笑就溫暖。

以前在遊戲裡假扮男生的時候,雖然只是透過螢幕的互動,
但我曾經覺得和她說話有種愧對純潔的感覺。

現在我明白那是為什麼了。

她不論在遊戲或是現實都是清澈無雜質的。

偽裝在她面前,會自慚形穢的退卻。

所以我自從遇見她,就開始變化,尋找真實的自己。…


嗯…


本來半閉上的眼睛睜開的時候,我才發現現在的處境。
我已經微側著臉,太過太過靠近雨芙了。
嘴唇上就是她微微的鼻息。

…嗯…?
我停住…

我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可以碰觸到她柔軟的嘴唇。

看著雨芙…
她紅著臉,本來微閉的眼睛已經閉上了。

看著她紅嫩的臉,我卻開始調整理智和欲望的比例。

一道鴻溝橫在我的面前。

我和她都不是遊戲心態的人…卻也因為這樣。

有過經驗的我,知道自己要的不只是Kiss…

我知道雨芙不會拒絕我,她已經沉浸在氣氛裡。

她還年輕,似乎還沒有感情經驗。

所以如此嬌嫩純情,有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但是…


我想給她的是什麼?
我能給她的是什麼?


嘴角浮現無聲的微笑,我伸出雙手緩緩抱著她,
用臉頰摩擦她燙熱的耳朵和髮側。
閉著眼睛,努力的調勻呼吸。


雨芙張開紅紅的雙眼,帶著詢問看著我。


我輕輕的搖頭,對她微笑,繼續抱著她;
她原本白嫩的脖子又紅又燙。

突然我的頸後一熱,我才發現她掉了眼淚。

她看著地板,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抖動,眼眶還蓄滿淚水。
我知道她在問我,為什麼不吻她…?

我已經說不出話了,調勻呼吸這工作已經開始讓我顫抖。
我在紙上慢慢寫著:"妳是我的寶物"

筆跌在鍵盤,滾落到地上。

我決定保護妳。

壓抑著呼吸閉上了眼,把臉頰埋入她的耳側。
髮絲摩擦,鼻息間盡是她的香味。

我知道她明白,我不用再多說。

不可以…

我不想…

我想更…

更什麼?我已經搞不清楚了。


只知道要珍惜妳。

妳是如此不可多得。

這種力量可以讓我遏止濃濃的欲望,
讓妳保持著純潔無瑕。

忍耐著雨芙纖細的身軀、淡淡的香味,
雖然房間有冷氣,但是我們的身軀卻愈來愈燙;
更糟的是懷裡的雨芙開始抓著我發抖…。

理智在消退…

我知道不能再繼續…
要在喘氣之前停止…


「要…」我努力的潤喉,沙啞的說:
「要來杯綠茶嗎?」



後來的我簡直是掙扎著把雨芙推開的,這也已經盡了我全部的力氣。

我帶她去浴室洗臉的時候,她的眼淚和顫抖還是止不住。
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悲傷。

吃了下午三點的焗烤,刻意留著距離的做完作業。

「雨芙…」我拿起外套:
「已經8點了,我送妳回家好嗎?」

雨芙看著地板點點頭。
經過那件事之後,我們兩個就保持著這樣尷尬的應對。
雨芙一直沒有說話,十分的沉默。

但是,我卻沒有後悔這樣的決定;
因為這樣的決定,反而讓心底的力量更加堅固。

沉默的車裡,
雨芙一直望著右邊的玻璃,雙手併攏在腿上。
我知道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我,以及我們之間流動的感覺。

看著車燈一道一道的流瀉,像河川一樣的載著我們。

入了夜的台北,盡是霓虹。
讓我再度明白自己的渺小。

左手握著方向盤,我伸出右手,
握住她的手。

雨芙慢慢用另一隻手蓋在我的手上,
我們的手指在黑暗中互相撫摸纏繞。


這個狹小的空間仍舊沉默,但是內心卻平靜了。



等我開車載雨芙回家之後,回到家已經晚上9點了。
在衣櫥掛好外套,我發覺還是有點違和感。

…音樂…?

拿起CD殼,頓時發起抖來:
"印度的奇幻催情音樂,雙CD只要399"

「………………」

天殺的~~!!!!!妹……妳到底在想什麼?!
今天妳都在我房間放這塊CD嗎!!!??????


「姊妳應該有發現吧?」晚上看著冷言冷語的我,妹毫不在乎的咬著餅乾說:
「雨芙她的個性簡直和妳一樣啊…很可愛吧?^^」

想著今天的雨芙。
我的臉又不受控制的燙起來。

「姊妳幹麻臉紅啊?」
「姊?」

「吵死了!!!」


房間裡,
中午寫的那張紙條,還輕輕躺在電腦桌下。

對我來說,那個女孩真的是個閃閃發亮的寶物。
我想守護她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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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照顧,堅強的小花就會自己站起來,
但是它忘了注意到藍天和陽光默默的溫柔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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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嘶……嘶……嘶……鏘哩匡啷!!

呃!慘…

「姊,妳發神經喔?= =」半夜一點,妹妹從房間探出頭來。
似乎還可以聽到她電腦音箱裡激烈的慘叫,看來我打擾到她看血腥恐怖片的興致。
「幹麻半夜吸地板刷廚房啊?愛麗絲女僕喔?」

「………嗯……有點髒……」穿著睡衣的我拉著吸塵器,眼神亂飄的說:
「倒是妳,別半夜看恐怖片啦。」惡趣味。

「這不恐怖啦~冰箱有吃的嗎?」
妹穿著寫著「慘」字的T恤開冰箱。
影片裡的女人尖叫起來,接著聽到類似肝腦塗地的聲音。

我的表情像看到大便一樣(囧),真討厭這種聲音啊。

妹抬起頭:「冰箱很豐富喔!明天誰要來?」平常很貧脊嗎?
「…………呃,」
「朋友要來用電腦…」我說:
「妳先把房間門關起來…我討厭那種音效…」
這次換了一個男人用嘴巴含滷蛋的發音繞了一串英文慘叫之後,
又聽到肝腦塗地的噗嚕聲。

「哦~」妹不理我,繼續看著冰箱:「蘆筍?沙拉醬?嗯嗯~烤布丁?」
妹轉過頭來:「女孩子?」
在由下而上照射的冰箱黃光中的妹的臉,配合內臟糊地板的音效,讓我不寒而慄。

妹邪邪一笑:「嗯哼……女神官?」
「!!!!」我不用臉紅我不用臉紅~但是臉頰卻熾熱起來。

「妳要吃什麼拿進去啦吼~聲音關小一點啦!」
「喔~~好~~」她老實不客氣的帶走烤布丁和綠茶。
在一堆英文吼叫和機關槍的聲音中,妹和內臟聲回到了她的房間。
真搞不懂,看那種內臟片怎麼還能吃濕濕嫩嫩的布丁…。


臉,到現在還在燙著手。


明天是禮拜天,雨芙要來我家。
本來說要訂披薩,但是昨天通電話的時候雨芙說:
「我們一起去買材料來焗烤好了^^」其實我很高興,可以一起逛街買東西。

既然要用到廚房,我就應該先整理乾淨才對,
我整理著烤箱和焗烤盤、煮材料的小柄鍋。
但是夜晚的廚房,本來就屬於另一種生物的地盤。

要了解在非洲獅子的嘴下,或是廚房蟑螂的觸角前,女孩子都只能算個渣。

觸角搖晃。
「!!!蟑…」我倒吸一口冷氣,卻沒有叫出聲音來。
鏘哩匡啷!!躲避滑動的手掃落了焗烤鐵盤。

妹打開房間,和尖叫內臟聲走出來,
用衛生紙捏死蟑螂,洗手,打開冰箱再拿了一包零食回房。
留下我待在恢復和平的廚房,月光照耀著流理台。

呃….我是說…大部分的女孩子。
這樣穿著慘字T恤,半夜一點看內臟片吃布丁的,應該算是特特特例。



早上9點。
我手上拿著車鑰匙,帶著雨芙站在客廳的時候,妹妹還穿著那件「慘」。
「早~妳好啊~」妹陷在沙發裡笑著說,
身邊散著報紙和相簿,八成要做什麼作業…毀了我徹夜整理的成果。

陽光照射著她衣服上的字樣,像要滴下血一般的紅。

「妹…妳沒去西門町?」我後悔昨天沒叫她換衣服。
「昨天看太晚了,早上爬不起來…」是嗎…爛肉片嗎…

「雨芙你想要喝什麼?我有買……」我打開冰箱:
「…………………」看著空盪盪的冰箱,我呆了,手懸在半空中停了幾秒。

看來我睡了之後(或我出門時),妹又出來搬冰箱的零食去吃了。

「我去買…」我拿出唯一剩下的梅干給雨芙:
「妳想喝什麼?」我從房間拿了錢包走出來問。
「都可以…」好溫順的回答。

「說說看想喝什麼?」
「那半糖綠茶好嗎?」原來雨芙喜歡半糖綠。
「好~」順便買點零食好了,我想。

妹說:「姊我要…」
我用眼神雷射狠狠的刺她:(妳竟然把冰箱吃光光!= =+)滋!
「…黑……砂……糖…珍珠…QQ」她很慢很可憐的說。
(…好吧…)我沒好氣的點頭。

看我眼神沒殺氣了,她繼續說:「洋芋片蝦味先科學麵。」
然後轉頭假裝研究相片簿。
「…………………」
發明 ”得饒人處且饒人” 這句話的人一定沒見過這樣的惡棍。

我出門之後,妹才呼的一聲從相簿裡面逃出來。

妹和雨芙互相看著對方。
「妳是我姊工會的女神官嗎?」
「嗯~^^」
「哦~^^」


客廳剩下時鐘的滴答聲。


妹移了移簿子:「相片……想看嗎?」
「嗯~^^」

「這是我們外婆老家。」遙遠的鄉下。
「我們釣的魚,我有釣過河豚喔~」河豚是鮮豔的黃白色。
「青蛙,那個池塘有很多蜻蜓。」相片裡有一隻歪歪的青蛙特寫。
「嗯~^^」雨芙很有興趣的看著。

「這張是外婆家鄰居養的小花,」妹指指照片裡的花狗:
「牠生小狗的時候我們都被咬過~哈哈,手賤愛摸。」(母獸面前是不能摸幼獸的)

「那時候我們手血淋淋的回家,還害小花被打。」妹用手表演狗掰咖的樣子。
「哈哈哈~」雨芙看著照片笑起來。

「姊姊她就算害怕也不會說的。」
「嗯…?」雨芙的臉上寫著為什麼,突然切入這個話題也還沒反應過來。

「如果有蟑螂或是狗對她吠,她愈害怕就愈不會叫。」妹看著照片。

「這種個性,她的另一半要很細心的關照她才行;基本上我還沒看過這種男生。」
「她遇到的都是爛人………嘿。」
妹把相簿交給雨芙,拿走桌上的梅干。

「每個都是看到姊漂亮就追,之後又嫌她不像外表一樣柔順…太冷漠什麼的。」
女孩不是塑膠花,不會永遠維持你看見那一瞬間的燦爛。

「喜歡一個人不就應該去了解她嗎?不想去支持她嗎?那些廢柴憑什麼說愛?」
獲得對方的諒解和疼愛,我們才會表現真正的自己。

「她去年找到一個溫柔的男生,但是後來又突然分手,說什麼去找自己的幸福…」
為什麼可以一句話就放棄我?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她表面上沒多大反應,但是我知道她晚上都在哭。」
Msn日記:今天吃了草莓慕斯蛋糕,果然冬季限定的好吃。

「她很認真啊,她做什麼事情都最認真…」
背上揹著發燒的妹妹,絕對不能停,8歲的小孩不停的跑。

「但是她的感情,遇到的都是只看自己心情的傢伙…。」
“ 我們還是分手吧,妳去找妳的幸福吧,我祝福妳。”




當我打開門回來的時候,看到在客廳淚眼汪汪的兩個人。
「…………………」我呆住了。
「妳們…幹麻?」

「姊……」左邊淚眼汪汪。
「夜……」右邊也淚眼汪汪。

「…………………蛤?= =」我出去15分鐘就結拜了?



面對沉默,我打開塑膠袋:
「蛋餅,要吃嗎?」



想到以前摔車,在浴室剪開的血T恤被爸媽發現的時候,
他們很難過的問我:「妳為什麼不說?」

我卻說不出口「我怕你們擔心」這句話,只敢看著地板。
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卻又不太懂。

想玩魔導的時候,看著一群打手,我會說:「沒關係,我開神官。」

一直扮演無懈可擊的微笑,沒有說出心裡的話。
壓抑著壓抑著。

現在卻懂了。

我好像沒有想過,
就像我依靠妹妹幫我打蟑螂一樣,依靠隊友一起團練一樣;
我的生命,也有其他環節串聯在別人身上,牽動著彼此。

「爸爸真的不知道妳在想什麼…。」
「阿夜你在思春嗎?幹麻不說話?」
「姊妳在嗎?不要關在房間啦…那種男人算了啦…」
「夜~風不是故意的啦,回來好不好?」

因為這些人關心我,不需要很堅強也可以。

所以爸媽趕來妹的病床時,我才會安心「哇」的哭出來。

那時其實心裡想的是,

「我只是怕你們擔心。」
「我真的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真的好痛苦。」
「我也很想你們。」


身為王子的女孩,
到今天才明白了,依靠別人也是成長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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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喜歡的...到底是她?
...是她?
還是那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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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開始了嗎?
不知道

最少
我是如此希望的

唯有你在的身邊
我的思緒才會澄靜
我的心情才會輕鬆

每一字的交談
每一個按鍵的聲響
都好像在催促著心跳與生命的進行



妳喜歡她嗎?

不知道

妳討厭她嗎?

我!不!知!道!啦!


「哇啊啊啊!!人家在睡覺妳跑來吵什麼?」一大清早的就被妹吵醒,

她一大早沒事居然在我耳邊碎碎唸
害我做了一個少女小說式的怪夢

「怎樣啦~~」

「沒呀~關心一下自己的老姐阿~嘿嘿!」她居然嘻皮笑臉的跟我講這些有的沒有的

「......妳的表情告訴我,妳是有求而來的吧?」我當了妳幾年的老姐啊!還不知道?

「對阿~我阿~~~~我肚子餓了....」看她本來嘻皮笑臉的扭來扭去,
結果居然是跟我要吃的?


「好啦....等...」我才說到一半,嘴就被老妹摀住

「妳還是很在意吧!」老妹歪著頭看著我


眼前的老妹,在陽光的反照下
一絲絲的褐色頭髮
在我眼前飄飄然的飛舞著

「妳喜歡她不是嗎?就算自爆了又如何?喜歡就喜歡阿!」

聽到妹這種奇怪的鼓勵方式
我的頭瞬間像是失去了重心
一個勁的倒在老妹的肩頭
髮絲隨著淚珠瞬間垂了下去

我很笨嗎?
不知道
我好想...好想再見她一面
真的


「沒事了!」妹邊說邊整理我的頭髮

然後輕輕撥開我的頭髮
將手慢慢的從耳朵順著我的下顎
輕輕的撩起我的臉頰
靜靜的吻了一下




「沒事了!真的!」






「......妳這技術去哪學來的?」不顧自己的形象,自顧自的問起來

「沒阿!我學妹敎我的,她說這招對受傷的女孩子最有用了~」

呃...妹阿...妳被教壞了!



夢幻般的夜生活實在有點像是隨風逝去了

不知為何的
我居然把歪腦筋動到自己的老妹身上
該不會被那個死雞巴鷹給傳染了吧

之前他還開開心心的跟我聊女同志的片有多好看




不...不能在想了
比起把雨芙推倒
對妹妹起了歪腦筋更加糟糕吧


「怎麼啦!」歪頭看著我表情一邊瞬息萬變一邊刷牙的老妹,有點不知所措

「沒事!」我居然邊刷牙邊想一些有的沒有的

該不會我真的不是女生吧?
哪天去醫院在檢查檢查!

「.........姊!妳有KISS過嗎?」

「...有阿...妳剛剛不就親了?」

「那個不過是嘴唇碰嘴唇罷了!跟KISS根本不一樣!」妹有點生氣的反駁

「...那好吧~沒有!」我懶的回嘴了~隨她講好了

「嗯哼!那就是老妹出馬的時候到啦!」聽到這個答案,老妹看起來居然有點開心

「妳...妳想幹麻?」說真的!妳想幹麻?

「我來教妳阿!」

「妳...妳想要教我什麼(冷汗)」


「KISS啊!」

「嘎?這是...亂...吧?」我腦海中居然浮現雞巴鷹當時跟我說的那些怪名詞

「親一親就亂倫,那美國人每天都在鬧亂倫阿?」這是哪一國的反駁方法啊?

「怎麼?妳怕啦!」好個激將法

「誰怕啊!.....呃!」我...我居然中計了

「好~那妳就承認囉?」

不!是默認啦!


「那我...要開動囉!」啥?

妹慢慢的走近

「記住!要把我當成那個她...」妹...原來是這個想法!

話一說完
妹把我整個攬近她的懷中
繞過我的右肩
妹的左手輕輕的撫摸我的臉頰
然後慢慢的將我的頭髮輕輕的撥開
柔柔順順的動作
淡淡的吐息聲拂在我耳邊

居然讓我心跳聲越來越大聲
我到底....在對誰怦然心動?

這時耳朵上突然一陣麻
妹的舌頭在耳根上轉了一圈

頓時
我居然全身癱軟了下去
在浴室前
看到鏡子中的我眼神已經飄飄然了
朦朧的眼神裡
我看到的真的是雨芙嗎?
還是妹妹?
我已經無法思考了

這時卻再腦中跑出另一個粉紅色的倒影

唇上一陣溫溫軟軟的感覺
妹輕輕的碰了兩下後
突然全身一震
妹居然把舌頭伸到我的嘴裡
用舌頭撫觸了一下我的舌頭

多虧這一震
大腦中的影像瞬間清晰無比

我看到的不是現實中的雨芙
而是RO中那神官的身影



瞬間

我馬上推開老妹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房間
快速的把門反鎖起來





「姊!對不起啦><我是開玩笑的」無論妹在門前如何大喊,我覺得我已經聽不到了




一陣強烈的酸澀感不斷的湧上心頭
眼淚再度不受控制的灑的四處都是

我...好想見的........
我...好喜歡的........





到底是剛剛跟妹妹突如其來的心動
還是跟她在木柵動物園的時光




.........還是...喜歡螢光幕後的神官


我...分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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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想,就可以忘掉自己的需要?
找尋這樣的人已經很久很久了,卻遇到女孩子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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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我天賜加速。
「灑水,謝謝…。」清脆的金色光茫在太保的頭上閃耀著。
「聖母,謝謝喔…。」
「……阿鷹,你這樣很噁心耶…= =」我乾脆蹲在地上不動了。

自從上個星期日爆料(基本上是自爆),
工會裡的元老級男神官竟然是個長髮正妹之後,
工會裡清一色的男打手,忽然就像一群沒上油的機器人,連練功都僵硬起來。
態度沒變的大概只剩下雨芙,以及45歲有妻有子的熟男阿信了。

更糟糕的是,馬吉一號的阿鷹還被撞到「本尊」,從前的狂妄痞樣全都消失了。
順帶一提,在他上週大喊著「X起」和「上她」(他那時還不知道是我)之後,
他除了不敢上線,還有四天的空閒時間,讓他回憶起以前和阿夜(男神官)說的,
各種有關無碼AV女優私處的評論。

你可能會好奇他說了什麼?
那就是,在男人窩裡待了一年的(偽)宅男可以聽到的事。

舉凡「各式各樣」的形狀和顏色、聲音和更多媒體自律的動作細節,
以及許多男性反應的秘密、
一個星期沒洗的內褲襪子夾在一起等等(當時引發大家競爭誰最髒的奇怪比賽);
所累積了一年份的精華總合~(燦爛)

尤其他從前以為我是個胖宅男,
他似乎覺得竭盡所能的提供「想像」給我,是一種親切服務吧?
對於他這個出發點,倒是讓我有點被他的善良感動到。


不過就某個角度來說,我還真有點同情他了。


基本上,當他四天沒上的時候,我還擔心他會不會就此揮別RO。

看著扭捏的阿鷹,突然好想回到他一天到晚對我說髒話的日子。

「阿鷹,和以前一樣和我講話就好啦~」我耐著性子和他說:
「不用加什麼謝,不用特地保護我啦。」

「………嗯………」阿鷹默默的嗯了一下。

「…………………」看到這種無力的回答,我猜他的打擊真的很大,於是我說:
「你放心,以前你和我說的上戶彩或內褲的事情,我都會忘掉啦。」

「…………………」阿鷹按了跪倒的表情。

我突然想問他綠油精的下場,但是微乎其微的仁慈讓我作罷了。

「阿夜…要練嗎?」雨芙過來坐在我的身邊。
其實我感覺有點抱歉,因為我的緣故讓工會的練功氣氛很低迷。

夥伴之間都風聲鶴唳的問:「說!你是不是女的?以前就懷疑你了吼~」
互相要電話再三確認的也是有。

「雨芙…我開魔導和妳去玩?^^」
「好^^」現在也只有和雨芙才能這樣平凡的相處了。

我知道,用真實打破謊言建構起來的事物,
後面還有很多事情要慢慢就緒。
比如說:我的心情、雨芙的心情、阿鷹的心情、工會大家的心情。

但是我像以前一樣沒有變啊…

我開著魔導的時候,最喜歡去火洞一樓單練了。
輕鬆、%多,最重要是兩人就可成行,我實在不喜歡一群人拖拖拉拉的感覺。

「照片照的怎麼樣?^^」螢幕上的魔導一邊吹著暴風雪一邊閒聊。
「我已經選了幾張要拿來做作業的了…」雨芙打著:
「另外,」

這時四隻熔岩怪帶著一群小怪出現在螢幕邊緣。

清掉了一群暴走,我坐下來等她說完。

「嗯?妳說^^」

「另外,禮拜天我可能不能買掃瞄器了…對不起喔…」

呃…

那這禮拜天,不就不能見面了?

本來想打:"怎麼了?"
但是我呆了一下。
是不是因為上次我抱她,她會怕我?

說的也是,才第一次見面…我就這樣做。

想起那天,寬闊的河口、海浪的聲音,
在夜風裡飄動的髮絲、她羞澀的神情,心頭不由得刺痛了。

但是……她會是不想見我嗎?
這樣的問題,我不知道要怎麼問,也不知道用什麼立場來問。

「嗯~沒關係^^」不想讓她為難,我換打了一排字。

那天以來已經過了四天,但是我們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別說電話,連短訊也沒有一通,有的只是和以往一樣的上線相處。
但是…
但是…


對雨芙而言,我究竟是誰?


這樣如同以往淡淡的相處,令人安心,卻又令人失望,
這種不滿足是因為我想要改變現狀嗎?
這種情緒讓我想起「朋友以上,戀人未滿」這歌名。



我不知道,
只是想和妳再見面,
只是想像那天一樣,毫無隔閡的說話…。

我卻沒有再發問。



沉默的練功結束之後,我們回到了工會集會地,
受到上戶彩打擊的阿鷹已經下線。
阿信也不在,這時間應該是他去補習班接小孩的時候。



這段空檔時間,事件發生了。



由於工會的兩個9團神官(我和雨芙)曠工跑去練的關係,
所以9團打手們坐在地上像小狗一樣的看著我們:
「…………………。_Q………………」(妳們忘了我們…)

……*%&%^(*#@^%……
沒來由的一陣火大:
「我不在就沒人要徵神官嗎?」

一直以來,追著打手跑,一面要輔助。
開組、找點、重均都是我來;
沒人想練服務性質的神官,也沒人要負擔這些組隊工作。
看見我疲勞的一對七、八人的輔助,
幾個良心發現,想練神官的都還在小服階段,然後一轟而散的跑回去玩發光刺騎。

「沒我就沒人會打開組指令嗎?」我的臉上出現天堂PK時的狠樣。

沒有人肯幫這個團體負擔一點嗎?這裡不只我是元老!
我能夠玩自己想玩的魔導嗎?
我其實也想換換口味啊!怎麼搞到我一定得開神官才能出團啊?
X的!

「妳以為神官這麼好徵喔?= =」一個元老十字刺客說。
一排9團的打手頭上冒出驚嚇和流汗的表情。
雨芙站起來走到我旁邊坐下。

「你以為哪個神官看到10個打手還敢入?」不體恤神官辛苦還這麼大團。

「那妳以為我們很爽給你吸%?死人妖!」我知道這傢伙才16歲。

「…………」9團成員A到Z沒一個敢出聲。


一邊是有好處大家分的阿沙力十字刺,
一邊是團練的台柱,好脾氣神官,上禮拜被發現是女生。
9團之間安靜著,團員在兩個元老之間拉鋸,不知道該挺誰。


知道自己在意的人事物必須要付出心力去守護,
所以可以背負「行動者」的擔子。
所以總是按下「神官」進入遊戲,放著自己真正想玩的「魔導」。

一直以來覺得自己要撐住,要多負擔一些。
生氣、難過的時候也要忍耐。
所以小時候可以揹著因為發燒40度而癱瘓的妹妹,走4公里去醫院。



不,我並不會想哭,只是現在我有↓
情勢僵直、暴風雨前的寧靜、遇到白目的危機。

這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我開始想到PVP場。



工會成員 雨芙 退出工會了。
退出原因:這裡沒有一個人比阿夜有資格當男人。



「…………………。_。……………」我驚訝的愣住。
「…………………。_。……………」9團成員A到Z也都愣住。



幾秒後,綠色的工會頻七零八落的出現:
「9團你們在哪?」
「雨芙怎麼退了?」
「喂…風你幹嘛這樣說…」
「9團你們怎麼了?」
「誰欺負阿夜?」
「我打電話找會長…= =」
「什麼男人?怎麼男夜了?」(這個是慌張到不知道打了什麼的)


「雨芙…」我看著坐在身旁的粉紅色女神官。

她淡淡的打了一個「^_^」給我:
「他不會懂。」

有了雨芙支持,我突然覺得整個心情都變粉紅了。
溫暖填充我的胸膛,突然了解了一些什麼。

魔導退出之後,我換了神官,
輸入了退工會的原因之後,按下ENTER:「9團神官請長假,請帶補血夾自補。」

比起相處一年的工會,雨芙更懂我「負責的強悍」。

我沒想過這時候會挺身幫我說話的,竟然是柔順的女神官。


想起以前在冬夜的雨中揹著妹妹,搖搖晃晃的走到醫院,
看到妹妹呼吸平穩的躺在病床上,爸媽終於趕來的時候,
我才終於「哇」的哭出來。


女孩有時並不比男孩柔弱。


只要有人值得我守護,我就會繼續當「堅強的男生」。
原來,我已經當了很久的男生,也尋找了很久這樣的男生。
工作、生活、甚至線上遊戲,遇過太多讓我毫無胃口的人。

認識雨芙才一個月,我認識了從來沒發現的自己。
除此之外,在雨芙與眾不同的反應裡,我也了解到她是個早熟堅強的女孩。

為什麼說「他不會懂」?
如果雨芙懂,表示她和我有相同的想法嗎?
我知道自己是個OS超多超快的傢伙,她不會也是個「神奇快想手」吧?



我們離開了工會聚集地。

「抱歉,雨芙,這樣我們就沒工會了…」我說。
「沒關係…」她又恢復了她的柔順:
「我會進來這工會也是因為妳呀^^」
「嗯…… @@」我們好像是在工會認識的吧?

我鼓起勇氣問她:
「那個……星期天為什麼不能去買掃描器了?」

「因為…我這個月的零用錢都花完了…^^”」她說。

「噗~」我笑了,原來是因為這樣。
「哈哈哈哈~~>3 我的心情就像立體茶包廣告所說的一樣舒展開來了。

「噗什麼嘛…哈什麼嘛…Q_Q」她本人一定臉紅了,她是那麼容易臉紅。

想起夜晚的海邊、懷中的觸感,心情又是一跳。
不行,自己也要臉紅了…。

「那…禮拜天要來我家嗎?我這裡什麼設備都有,」我說:
「這樣也不用再花錢了,因為我想你以後用到的機會也不大。」

「嗯…會不會麻煩妳家人?」
「我只和妹妹住而已,她禮拜天大概都會出去玩吧。」
「那…好^^」

「那禮拜天我叫披薩來吃?^^」
「嗯^^」


我想多了解自己一點,
也想多了解妳一點,雨芙。

我在妳身上總是能,看到自己還沒提問的答案。

這麼想著的時候,
離開工會的這一刻起,對我們其實算是另一個開始。
不論在遊戲,還是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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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與女孩的純情,在夜風的吹拂下,會起什麼樣的化學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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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應該會失眠吧?
但是我卻一夜好眠,飽睡到了早上7點。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伸手按掉鬧鐘,瞇著眼看著指針。

轉過頭埋進枕頭。

我當然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但是現在我還是ㄧ點也不緊張;
應該說,還不知道要緊張。

基本上,我是個看到棺材才會知道哭的傢伙。
參加即席演講比賽的時候,坐在椅子上還ㄧ副不在乎、胸有成竹的樣子,
一上台才知道觀眾真他X的多。
發抖著想在手掌上寫什麼傳說中的「人」字的時候,也已經來不及了。

賴床了10分鐘,刷牙洗臉之後,穿上牛仔褲,再穿上吸汗的白色棉襯衫。
在髮側夾了白色髮夾,因為髮長到了腰,這是預防在一陣強風之後出現瘋婆子。

動物園啊…
如果每個台北人都像我ㄧ樣,幾年過去才想到要去光顧,
動物園應該像淡水碼頭拉二胡的老頭一樣悽涼。

熟悉的下了樓梯,
「嗶嗶嗶嗶…」關閉了車門, 我站在門旁。
靠著安全桿,假裝欣賞車窗外的風景。
但是其實也只有車外的黑暗,與車廂內的乘客倒影。

一環一環的廣告看板往後飛逝。
捷運車廂飛快的前進的時候,我才想起今天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仔細的一想,我沒有要雨芙的電話,也沒有問她穿什麼樣的衣服,
只約在捷運站門口,但是…是哪個門?

用右手抵著胃部,左手扶著拉桿,我胃痛了。
更糟的是,我開始想到韓劇「野蠻女友」的開頭劇情,
不會吧?
噢…噁…我想吐了。

眼角瞥到一個男生往我這裡走來,後面有另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做著加油的手勢。

他伸手拿了一瓶小小綠油精給我:
「妳還好嗎?」聲音很好聽,看起來個性很溫厚。
「……嗯。」我用鼻子說了一聲。不過這傢伙是誰?

我和他都看著綠油精的小瓶子,然後我抬頭迷惑的看看他。
「啊…這個是我剛剛買的,還沒拆封…。」他好像意識到什麼,趕忙解釋著:
「妳可以用…這很安全…呃。」

「謝謝…。」
「我幫妳拆。」

塗了一點,用力的聞了一下,我才把綠油精還給對方。
現在一想,我實在不能這樣隨便接受陌生人的東西(還聞),
但是那時不用的話,恐怕撐不到木柵站,那節車廂就會只剩下我ㄧ個人了。
而且我後來才發現,他和我也不是什麼「陌生人」…。

「謝謝…。」有人幫助很窩心,好多了的我笑著對他道謝。
「不客氣…」(HP恢復中,無力)

「妳要去哪裡?」
「動物園。」
「這樣啊……」他回頭看看他戴眼鏡的朋友,朋友很誇張的搖搖頭。
「……?」我越過男生的肩膀看著他朋友,不知他在表演什麼動物?

「妳最好不要太勉強,回家好了?妳剛剛看起來快昏倒了。」
我沒這麼柔弱,先生,倒是你剛差點被我吐滿身。

「我不想回去…已經和朋友約好了。」雨芙會一直等我吧?而且我說要去了。
「我好多了,沒問題的^^」看他好像很擔心的樣子,我振作精神的說。

他還站在我身邊拉著拉環,我這才注意到他寬闊的胸膛。
他看到我在看他,露出潔白的牙齒對我笑了一下;
我微笑著轉過頭,不再面對他的方向。

「辛亥站到了,辛亥站到了。」萬年不變的女聲廣播著。

「…那我先到下車了,掰掰~…」他一面說,一面被他朋友拉下車。
「謝謝你啊~掰掰 ^^」
我舉起手對他揮揮,繼續靠著扶手,面對門口假意看著另一邊的窗外。

男生,其實讓我滿有安全感的,但是我卻會下意識的推拒。
或許在我心裡,仍然覺得自己還沒分手,覺得自己還是誰的女友。
也因為這種裝傻和寒冷的應對,讓我得以順利的維持單身。
不想再讓男生進入我的心裡。

離開辛亥站之後,似乎馬上就到了動物園;廣播繼續說:
「動物園站到了,動物園站到了。」
我知道列車準備轉頭回到起點,它緩緩的在軌道盡頭轉彎。
這裡是最後一站,也是我的目的地。

踏上月台,我發現自己有點僵硬。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一邊找著看起來像在等人的女學生。

會是這個穿了黃色洋裝的嗎?…嗯…不是,她走到商店裡去了。
還是這個穿皮褲的?…雖然有點痞,不過我可以接受啦…

當我不停的到處看的時候,我注意到有個女孩也在到處看。
她看起來點緊張,看著錶,拿著一個頗大的米色hand-ten包包;
如果她是雨芙,裡面應該就是裝著她的相機了。

不約而同的,穿的服裝和我很類似,
藍色牛仔褲,有腰身剪裁的白色襯衫,非常適合動物園的休閒風。
只是我的袖子是長袖反折,她則是澎起的泡泡袖,襯著她纖細的手臂感覺很可人。

很可愛的是,她肩頭垂了兩條小辮子,看起來就像是她RO的女神官造型。
想的真是週到,她一定是怕我找不到她,才用這種髮型的:3

我知道我不過去的話,她一定想不到我就是夜;因為她一直認為我是男生。

我深呼吸,往她那裡走去:
「嗨,雨芙?」笑容,笑容。

心臟好像快要爆炸了,我的臉一定迅速的紅了起來。

女孩看著我,眼睛張的很大。
「嗯…。妳是…?」她不停的打量我。
「嗯…神官阿夜。」相信我,在現實生活裡講出這種話真的不容易。


沉默。


壓抑著發抖的雙手、像被東西哽住的喉嚨,努力迎向她的視線,
我讀不出來她眼中有討厭或受傷的成份;
只有驚訝X100的表情。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面對面的站著,一面用眼神互相交流(攻略)著,
像某武俠電影裡說的一樣,"一切都在意念之中進行"。

雨芙的意念:「…不會吧?」
我的意念反擊:「就是我。囧」
雨芙的意念:「…………」
我的意念:「…………」

萬事起頭難,第一句話總是比較困難。既然我已經說了嗨,接下來的就比較簡單了。
我們總不能在這裡站著點點點一天。

我笑著說:「我們約這麼早,妳吃早餐了嗎?」
「嗯,還沒。夜吃了嗎?」
「還沒,我們一起去吃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小籠包…」


等我們包了小籠包進到動物園的時候,我們已經像老朋友一樣的聊起來了。
女孩子和女孩子,相處就像朋友一樣契合。
看吧,其實不難。

雨芙要練習各種鏡頭的應用,而且和數位像機不同,底片和洗片都要錢,
因此在拍每一張照片之前都要經過滿多時間的調整。
我協助著雨芙調整相機,幫忙逗動物出來給她拍照,但是她常常「拍歪」拍到我。

大象把水噴往天空,遊客們一轟而散的的時候,我想起以前看過大象丟大便。
夜行館的動物總是用屁股對著我們在睡覺。
發現長頸鹿的舌頭是藍色的時候,我們不約而同的「呃…」了一聲。
企鵝總是看著鏡子不動,看起來很像光滑塑膠製造的充氣娃娃。

天空好藍,陽光和風一起閃耀著。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動物園沒有倒閉的原因了。
我想我會從此愛上動物園。

吃午餐之後,一起表演著男女神官輔助的動作。
「不行,我會想笑!」雨芙第N次的大笑出來:「夜妳的手勢~」
「妳的腳要這樣站開…」我發現自己可以唯妙唯肖的演出RO裡面的角色動作。
「哈哈哈~~」雨芙再度爆笑,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隨著時間過去,傍晚的時候,我們已經拍攝了兩捲底片。
裡面與其說是作業,我想倒有70%都是兩人的合照。
我想女孩子就是這樣吧,當下的快樂會比目的來的重要,注重過程中的互動。
總之今天我很開心,我想雨芙也同樣開心。

我和她約好,下週日和她去買掃描器,教她掃描和上傳。
「太好了,我還在想不知道怎麼辦。」雨芙笑著說:
「我根本搞不清楚要買哪一種,而且我也沒有掃描器和印表機。」
「沒關係,我們下週再去找看看便宜的機種。」看來雨芙的電腦用途真的很單純。
「嗯^^」

我很高興,還沒開口要求,就可以在下個禮拜再度見面。

隨著假日的人潮,我們兩個搭上返回總站的捷運。
可能因為疲勞,或是車箱擁擠,我們在路上都沒有再說話。
快到總站的時候,雨芙轉過頭對我說:
「阿夜,我和媽媽說我晚上在外面吃,我們去淡水吃小吃好嗎?」
「嗯,好啊^^」

總站之後轉搭淡水線。
車上仍然充滿了要前往淡水線的人潮,
甚至有不少人和我們一樣,是由動物園轉戰淡水的家庭組合。

我看著面對窗戶,看著海岸線的雨芙,發現她已經看著外面的景象到著迷了。
「頭髮…」我說。
「嗯?」
「綁這個髮型是爲了讓我好找嗎?」垂肩的小辮子,和遊戲裡一樣的適合她。
「嗯…原來妳有發現喔^^」她摸摸辮子,笑著說:
「早上出門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不知道怎麼找妳啊,所以…」真細心。

「阿夜也是,妳有戴天耳…和神官一樣。」
我看著玻璃的影像,自己的髮側果然有戴兩個白色髮夾……原來這是天耳啊?@@
我做了一個女神官唱幸運的動作,雨芙摀著嘴巴忍著不要笑出來。


兩個人可以發現一個人的時候所看不見的事物。
兩個人可以毫無顧忌的爲著小事快樂。
兩個人可以會心的看著彼此,就明白旁人看不懂的事。
兩個人可以為對方著想並從中得到喜悅。


夜色漸漸降臨的時候,我們到了淡水。
散步到了老街尾端,我們看到河海交界的開闊景像。
「哇~~」我往前靠著欄杆看著,發出驚嘆聲:「好寬~」

雨芙靜靜的從後面跟了上來,
然後我的手感到一陣溫暖。

「………………」雨芙的手掌包覆著我的手。

我想問她為什麼要握手,但是我卻沒有說話。
我的手指輕微的動了動,但是卻也沒有移開。

風吹著。
臉卻不受控制的燙紅起來,眼睛只能看著遠方。
我鬆開手纏繞著她的手指。


好柔軟…女孩的手…。


雖然不像男孩的手掌又大又實在,但是卻有種纖細的觸感。
似乎藉由觸覺,把雨芙微妙的心情也傳達了過來。
就像小鳥一樣…有種含苞待放的羞澀。
我突然了解到雨芙伸出手,也是經過了很大的勇氣。

發現了這點,讓我好開心,心裡止不住的快樂。
在某本原文書裡看過一個形容詞,剛好可以貼切的用在我身上:
"喉頭好像有蝴蝶在輕輕的飛舞"。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和雨芙的定位。
從遊戲裡的好感,到了想誠實、想見面、像好朋友一樣的逛動物園;
到了現在我和她站在一起,滿臉通紅的被她柔軟的手握住。

夜晚吹送來淡淡的體溫和香味。
在我來得及思考未來之前,我轉過身,輕輕的抱住她。

雨芙的身體震動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力氣。

非常的……,怎麼說呢?
純情、惹人憐愛。
我更加溫柔的抱著她。
我意識到的時候,喉頭的蝴蝶又快飛出來了。

我們靜靜的在淡水尾端的港口邊擁抱著,
夜風夾著海的鹹味,緩緩吹送,纏繞著彼此的髮絲。

伴隨著體溫漸漸升高,我知道再讓氣氛好下去,我會想Kiss…。
我輕輕放開了她。

「我們來吃一支超高冰淇淋吧?」我指著冰淇淋形狀的招牌說。
「…嗯…^^」雨芙轉過頭看著遙遠的攤位,卻讓我看到她白皙的脖子也紅通通的。

走向人群的時候,我刻意的把手提袋換到了雨芙的那一側。

大概晚上8點左右,我們回到了捷運站。
「回家先洗澡,然後線上見喔~^^」我笑著送她上車。
我和雨芙交換了手機號碼,分別搭上返家的捷運。

回家收到了雨芙報平安的短訊,我回了她:
我也到家了,洗澡線上見:)
這種現實和虛擬交集的感覺是很微妙的,有別以前,我卻覺得這樣很好。



上線的時候,正好看見一排綠色的公會頻冒出來:
「信~我今天遇見一個柔弱的美少女耶!硍!看到她我都快要X起了~」媒體自律。

「安安啊~靠,雞巴鷹你發什麼春啊?」我三條黑線的說。
「宅男不懂的啦~你在家裡玩你的SD娃娃吧~」阿鷹在地上摔了一個瘋兔娃娃。
「= =?」你在哪裡得到這種知識= =?那個很貴好嗎…

「阿夜安啊~阿鷹說他今天在木柵線遇到一個美少女,他借她綠油精啦~」阿信說。
「敖嗚~敖嗚~她那快要昏倒的樣子,讓人好想推倒啊~」阿鷹還在洗頻。
「蛤?」今天的記憶倒帶中。

「她用過的綠油精我要供起來~敖嗚~」

呃?…………不會吧?

「可惜沒有上她,我看她對我也很有意思~」阿鷹不停的用著奸笑表情。

呃?…………我有點混亂。

「你是那個穿咖啡色格子襯衫揹白書包的男生?」

在我恢復理智之前,我已經按了ENTER。



「…………………」阿信說。
「…………………」阿鷹說。

我的內心則是狂風暴雨打雷狀態:「!!!!!!!」


公會成員 雨芙 先生/小姐 上線了。


「大家安安啊~^^」雨芙說。(雨芙,救我救我~)

看見阿鷹和阿信很安靜的坐在一邊,雨芙似乎以為他們在掛網,往我這裡走過來。

「雨芙安…」

我正想密語給雨芙,解釋剛剛的情形時,雨芙說:
「夜,今天的無尾熊拍失敗了,光線不足耶,QQ」 Oh ,No!(頭敲鍵盤)

「……………………………………」阿信說。
「……………………………………」阿鷹說。

「咦?你們在喔?」雨芙似乎感受到奇妙氣氛,問我:
「阿夜,他們怎麼了?」

…orz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總而言之,那時候的我明白,
我經營了一年的「男神官之快樂夜生活篇」應該已經終告結束了。

是的,在我所知的範圍外,人生際遇的齒輪總是不斷的轉動著。
就像火車鐵軌的分道器,依照自己一個一個的決定,
把我逐次帶往自己在下意識所選擇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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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支柱著我走了過來,但是失去了以後,現在我要靠什麼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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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點,
城市還在沉睡,帶著清新的露水味,空氣非常香甜。
照慣例是會由睡夢中突然張開眼睛,發現遺留了滿臉淚痕的時候,
但是我卻聽到了好久沒有注意到的清脆鳥鳴。

啾…滴滴…

啊…原來附近有聲音這麼好聽的小鳥…
我翻過身抱著枕頭,真是軟啊,真想繼續沉浸在這種賴床氣氛裡。

…滴滴…啾…滴滴…啾

迷糊之中,一個粉紅色的影像慢慢浮現。
一個迷糊的女孩聲音對我說:

夜…
阿夜…禮拜天…
禮拜天,木柵動物園捷運站大門口見喔…



…………
………………………!!!



「妹~~~」我幾乎是踢開妹的門的。
「有個女神官要和我見面天啊她還以為我是男生你說我要怎麼辦啊~~」

「………………蛤?」妹揉著眼睛:
「姊…妳終於也走上這條路了啊?嗯…我再睡一下…」她翻身抱著棉被。
「!!!!!!」妳真的醒了嗎?但是剛剛那沒斷句的話都聽的懂…這條路是哪條啊?!

妹唸的是直升女校,對「各式各樣」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
似乎也有不少學妹暗戀她,但是她本人倒是和阿信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是個超強狀況外魔人。

我就曾經滿臉黑線的看著籃球比賽上,看到她的學妹爲她尖叫的樣子。

「因為比賽大家都很興奮啊。」喝水的時候她若無其事的這麼說:
「超平常啊~」
「……超平常……嗎?」
果然不是我這個男女合校的凡夫俗子可以了解的凡爾賽玫瑰花園。

撇開某奇妙的花園不談,現在我的當務之急是見光死的問題:
我是個女生,這個禮拜天要見一個我對她很有好感,但是她以為我是男生的女生。

躲藏在螢幕之後,很多問題都不是問題。
任何可能讓人在意的,性別、年齡、身高、體重、甚至個性…
都可以因為遊戲中的小人而獲得修飾,甚至掩蓋。
虛擬遇上現實世界的時候,所有淡淡的幻想都會被打碎。
但是,
但是,
RO可是我快樂的夜生活啊!!


「原來是這樣…」吃著我為了叫醒她而買回來的香噴噴蛋餅,妹思考著。
「是啊,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決?」

「大概就是…臨時說沒空、找個帥哥幫你去、或是承認…這三條路吧?」
我很俗辣,遇到這個問題,還是想著維持現狀的可能。

「帥哥…」有一個,但是已經消失一年了,心又抽痛起來。
「我不認識玩RO的帥哥…」鄰居的小男孩才小5…
「我也不能幫妳,我這裡都是女生在玩…」我明白,那裡是花園…

「那就說臨時沒空吧~」妹喝了一口豆漿,很輕鬆的說。
「…………」我心底明白,這個辦法,最輕鬆又能維持現狀…

「但是,」妹突然認真的說:「姊妳真的想繼續瞞他們嗎?」
「…………」我…並不想騙他們。

「以前妳是要等男友、怕被虧,才玩男生角色的吧?」
「那現在,妳的朋友們難道不值得妳和他們認真的相處嗎?」
「…………他說不定會回來的…」雖然玩男角色和等男友沒什麼關係。

「我才不管他會不會回來 = =”」妹妹像看透小孩謊話的母親那樣的說:
「『說不定會回來』和『現在陪著妳的』,哪個比較關心妳?」(刺痛)
「……人因有夢想而偉大啊…」我知道他已經忘記我了。

「姊妳這樣真的開心嗎?」
「…………」

「……事不關己才這樣說……」
我知道妹說的很對。但是也因為這樣,心裡不由得有點火。
你們怎麼知道這一年來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怎麼會不關己,我們都知道妳還在難過。」
「妳真的以為妳的MSN日記上寫一下『我不在意了』,我們就都相信了嗎?」
「………… ||||。」

「原本開朗沒心機又白痴,現在卻學會在RO裡面當花花公子~」
花…花花…原來我不是憂鬱情傷少年,只是花花公子等級的嗎…?(打擊)
「………… ||||。」等等…什麼開朗白痴?

「但是妳終於把自己的煩惱說出來了。」妹突然笑了:
「如果對自己有煩惱,也就是對現在的自己感到迷失和不滿吧?該改變了~」

「…………妹。」我突然的很想問一個問題…
「蛤?」

「最近的囝仔卡通,都在演這個嗎?」
「……………………………………。」

可惡,死小孩長大了 =3=


我曾在MSN日記上寫上關於分手的心情,
自己知道,分手的情緒不可以帶給別人,更不能讓傷害自己讓家人傷心。
因為親友的關心,最後還是變成了傻大姊開心日記,
紀錄著『吃了雙層起司的披薩好開心』之類的鎖事。





不能讓人擔心,我要更好。

不能讓人難過,我必須努力。

我可以再更堅強,

再一點點,再撐一下就沒事了。




像極了催到底的油門,起了白煙高速旋轉的輪子,
卻喪失了抵達的目標。




因為這樣,看到分手的訊息的時候,雖然痛苦的想馬上大哭一場,
但還是苦撐著參加家庭的聚會,面對一堆吃了又怕肥的精美餐點。

因為這樣,雨中車禍而渾身是傷的時候,仍然不敢打擾談生意的爸爸,
咬著牙關騎車回家,在浴室悶哼著剪開帶血的T恤,滿臉蒼白的包裹傷口。




微笑。
總覺得在人的面前不能表現出真正的自己。

我很好。
我知道我長大了,有些事情要自己渡過。

不要放棄我,我會努力更好,
不要一句話就離開我。

帶著眼淚醒來的時候,
你為什麼不在一旁摸著我的頭安慰我?





突然的很想哭。

努力的經營了一年,想告訴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守著過去的影像,過去的戀情,不敢看到真實的灰燼。

我終究是個女生,
想撒嬌、想開心的笑、想依靠著別人、有自己感情的需要。

歡笑的假象破碎的背後,現實像堅石一樣的聳立在我面前。
原來我一直活在楚門的世界,只是將自己安置進去的,就是我自己。




週六上午9:00

我在工會集合地等到了剛睡醒的雨芙,我和她說:
「好期待明天,木柵捷運站門口等,我明天一定準時到^^」
「嗯~我也會準時到喔^^」

斷絕了自己懦弱的退路(自掘墳墓),我全身無力的靠在椅背上,虛弱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這個白痴…」


心裡雖然忐忑不安,但是卻有了好久不見的踏實感。

「明天……該穿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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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痛的夜晚,讓我感覺到心裡還未癒合的A級燒傷。
我存在在這裡,是為了守護你給我的傷口;因為這是你和我之間唯一剩下的牽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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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比起阿鷹和阿信,自己的問題只是小兒科。

我父母健在,有常常大笑的兄弟姐妹,以及像牙膏廣告一般開明爽朗的家庭;
除了分擔些許家庭開銷和工作,最頭痛的就是拉著輪子壞掉的吸塵器清掃家裡了。

乾乾淨淨的外表,不染的長頭髮。
不煙不酒、沒罵過髒話、沒有前科,嚴守紅綠燈,
也沒有交過所謂「奇怪的朋友」的經驗。

大概是校園漫畫裡,那種讓人看了就忘掉的「X同學」角色吧。
一年前和男朋友簡訊分手,就哭的死去活來的傢伙。
這就是我,平凡至極,又不轟轟烈烈。

白天有個固定的職業,朝九晚五的上班,還附贈週休2日。
晚上除了有時上點電腦課,就是上線扮演我的男神官「夜」,
經營著遊戲裡,虛擬又真實的友情、或…
那麼一點點愛情。

日子慢慢過去,我和雨芙並肩聊天的時間愈來愈長。
我幾乎一上線就可以看到她端正的坐在草地上。

我知道她閒暇的時間很多,但是我沒有問她是否上班上課,住在哪裡。

就像,如果知道雞巴鷹或癡呆信是王永慶,
我對待他們的態度,也不會和現在有什麼差別。

我知道,如果你特別喜歡某人,他的職業或ID,就不是他最明顯的標誌。
而是他走過來,和你說話的那一瞬間。


「安安。阿夜你怎麼在發呆?」雨芙上線之後發現我蹲在聚集地,這樣的問我。
「嗯~阿鷹和阿信出門一下。^^」其實是去撇條,但是我不可能這樣說。
「那等他們回來就去練。^^」

我並不會主動和雨芙說話,但是我很喜歡、甚至很期盼她來找我說話。

「嗯…,你為什麼取這樣的封號?」
雨芙這樣問我;看來他注意到我的「為永遠單身乾杯」封號。

「這個啊~哈哈。」突然覺得喉嚨一片乾澀:「很平常啊,我…失戀啊^^」
「最近嗎?」
「不,一年前我們就分手了。」我在等著雨芙笑出聲來,就像每個人的反應。

「一年啊…」雨芙安靜了一下:


「你一定很愛她,是嗎?」






就像鋼琴沉重的顫音,

妳輕輕的一句話,

像琴鍵敲在我緊閉的心扉,

使我的思緒幾乎空白。




腦海裡只有一個聲音不斷重播…

「您撥的號碼未開機,請稍後再撥,謝謝。」

我一直在等,等待有一天能打通的電話,看見的ID,卻總是沉寂無聲。
我才發現,有些傷口,經歷的時間愈久,卻愈會反覆回想。

高雄下了雨,由溫暖轉為寒冷,白晝也愈來愈短。
當我帶著淚驚醒的時候,才發現天空仍然一片漆黑。

…為什麼留我一個人?…

想著,我見到你的那個聖誕節晚上11點,你在台北火車站北門,害羞微笑的樣子。

那天是我們相約第一次的旅行,也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好寒冷的12月,你拉著我的手在你的口袋裡呵護。

你穩重的聲音在我左上方陪伴著我,
讓我只敢看著被黃色燈光,照映在路上自己的影子。
在羅斯福路上一步一步的走著,還好昏暗的夜色讓你看不清我的羞澀。

那晚你撫觸我的感覺好溫柔,
重疊的我們都害羞的笑著,只想著要永遠在一起。

想著,
我多麼想回到那一天…?
在台北車站再抱你一次。


…再給我一次機會,伸出手,有你會握住…




可是你說:「我們還是分手吧,妳去找妳的幸福吧,我祝福妳。」





那天,我的眼睛裡,就消失了光。





雨芙靜靜的看著我。

突然的,
我顫抖的打出,我一直害怕去承認的答案:

「我一直在等,或許有一天她會回來。」
長髮垂到了鍵盤上,我幾乎用盡了力氣才打出這行字。


感覺到,書桌的燈光漸漸模糊。


雨芙並沒有笑我。
她只是起身,幫我加了一圈聖母之祈福。
穩定的粉紅色光線,包圍著遊戲畫面裡白色的男神官,卻一直溫暖到了我心裡。

看著我打出的黃字,突然的,阿鷹和阿信在我們沉默的時候適時上線。
「硍!阿信學我啦,同時去撇條是撇曖昧的逆?」

我和雨芙不約而同的打了「^^」歡迎他們回來。
於是乎,公會又瘋瘋癲癲的出團了。

現在想起來,雖然說是撇條,他們或許都是故意放我和雨芙單獨相處的。

那天承受不住的痛苦讓我了解,直到現在,我心裡的傷口仍沒有減少。
是的,直到現在。

但是雨芙那雙溫柔撫著傷痕的雙手,卻也悄悄的留在我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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